颜良摇了摇头,叹道:“不曾想此人竟然如此狡猾!”他知道已经失去了追赶的时机,便静静地呆在原地,等着烟尘散去。好在此时无风,没过多久,尘土中的大半便已落了地,再看赵俨,还哪里有人影,早就变成了月下平原上一个细长的黑影。
他发出一声苦笑,扭头想去和那些被抓的百姓说说话,却迎面看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
以及那只他永生不会忘怀的左眼。
他心里一热,双腿一弯,便跪在了地上。
他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十年来的沙场生涯让他有了无论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处变不惊的能力。面对与自己颇有渊源的四公子,他只是轻轻地说道:“颜良不曾料到四公子来此,故而救驾来迟,请公子责罚!”
对袁恪来说,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颜良是袁家唯一一个自己愿意敞开心扉的人了。他急忙把颜良扶起,动情地说道:“你没有救驾来迟,就是刚好赶上了。颜将军,我一出生你就救了我,现在我刚回来,你又救了我,此等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保护公子周全是我分内之事,又岂敢言谢?”颜良诚惶诚恐地说道,“另外……我有一事不明,请公子赐教。”
袁恪急忙摇摇头,说道:“赐教我是不敢当的,颜将军请说吧。”
颜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我刚才与他们厮杀之时,发现他们身上都带着淤伤,周围还躺着些尸体,不知是不是公子所为呢?”
袁恪心里知道,如果自己和颜良说起什么模拟器之类的话,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说不定反而觉得自己在戏耍他,便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刚才一时激愤,与他们大打出手,但终究没有颜将军的本事,落了下风。”
“话不是这么说的!”颜良向他投来钦佩的目光,“我在公子这个年龄,是绝对没有这份能耐的,假以时日,公子的武艺一定会胜于我!”
袁恪被他夸得有些心虚,急忙转移话题,把赵俨为了升官发财,如何欺压百姓、强征民妇,自己又是如何碰巧撞见、气不过出手相助的事情说了一遍,颜良越听越生气,怒骂道:“什么狗官,早知道就该将他碎尸万段,现在反而便宜他一条狗命!”
袁恪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知道他也是个敦厚的人,心里对他又多了几份好感,便拱手道:“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白马县令作践百姓至此,民怨已然沸腾。我听说袁、曹两家已然剑拔弩张,颜将军来这里一定是为了攻取白马县城,那我就先祝将军得胜而归了!我还要赶回邺城见父亲,先行告辞!”
“借四公子吉言!”颜良喜笑颜开,得意地道,“袁公把这样的重任交到我手上,我一定不负袁公与公子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