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摇摇头道:“颜将军,情况有变,请你暂且驻守此处,攻城之事他日再做安排。”
“什么?”颜良瞪大了眼睛,问道,“事关重大,岂能儿戏?”
郭图说道:“咱们都军务缠身,我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呢?昨夜我收到密报,曹操派重兵绕道延津渡河,意图偷袭我军后方。淳于将军已经火速带兵回援,切断曹军退路,颜将军只须在此地暂歇几日,等到曹操主力战败,再拿下白马也不迟。”
颜良笑道:“那你只管领兵回去就是,单凭我麾下三千铁骑,也能踏破白马县城,生擒刘延小儿!”
颜良一向大大咧咧,唯独在带兵打仗的事上寸步不让,这一点郭图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再反驳,只是叹了口气道:“颜将军若要如此,郭图自然不能阻拦。只是如今优势在我,要不要等稳妥些再进军,就取决于将军了。”
说罢,他便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一拍脑门,叫道:“哎呀!最近几天记性愈发不济了,我听说关羽也在白马,如果颜将军能引他来投,与刘玄德一同为明公出力,也算是大功一件。”
颜良面无表情地盯着郭图的背影消失在帐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看起来极为不满。
袁恪关心道:“颜将军为何如此生气?”
颜良正色道:“这个郭图疑心太重,固然有些口才,却不是个打仗的材料!须知战机转瞬即逝,失不再来,他叫我在这里等,要是曹操援兵一到,我颜良白白错过良机,岂不招来天下人耻笑?”
袁恪见他正在气头上,便宽慰他道:“颜将军不必火大,以你的本事,要拿下白马并不是难事。但是既然曹操已经带着主力渡河,那么白马城对他来说,就显得鞭长莫及了,等到郭将军击破了曹军主力,白马城畏惧颜将军威名,必会不战而降,也是一桩美事。”
颜良颇为惊奇地看着他侃侃而谈,笑道:“四公子可别信了郭图那些鬼话!治军就像治家,种田要交给农夫,做饭就交给厨子,领兵出征的事当然要交给我们武将,怎么能听信纸上谈兵的白面书生呢?郭图虽然凭借口舌之利立了些功劳,但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不如我这一刀一枪的战功来得踏实!”
袁恪也看明白了,在用兵的事情上,颜良是个很固执的人——也许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便郑重地道:“怎么攻城,都听颜将军的!”
“好!”颜良拊掌大笑道,“我估摸着攻城就在这几日,等到捉了刘延小儿,我为公子向袁公报功!”
关于白马城,袁绍阵营内虽有分歧,但争论的焦点不过是用兵时间的早晚问题。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搭成了一致,那便是开战的主动权在我,而白马城也已是我囊中之物了。
但心怀此想的他们,显然高兴得过早了,殊不知所有天上掉下的馅饼,都已在暗中标下了价格,就连袁恪也万万没有想到,主动挑起白马之战的,竟然是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