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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交趾太守李青苟气喘吁吁地赶到刺史府,正看到龙编县令哭丧着脸从里面出来。
“哎,哎!”李青苟急忙叫住他,小声问道,“刺史找你来,有什么事?”
“这活没法干了……没法干了!”县令苦笑着摆摆手,“我现在已经不是县令了,你直接去问他吧!”
说罢,县令气哼哼地走了,只剩下李青苟在风中凌乱。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进了刺史府,可一进大堂,就发现大堂两边都站着一排凶神恶煞的持刀甲士。他们一看见李青苟,便大呼小叫地喊起堂威来,李青苟脚下一拌蒜,竟然跪在了地上。
“下官、下官参见刺史!”李青苟擦擦额头上的汗,诚惶诚恐地说道。
“李青苟,你可知罪?”袁恪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李青苟的大脑噼里啪啦一阵乱转,他又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地回话道:“下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请刺史明示。”
“想不起来?”袁恪发出一声冷哼,“那我给你时间,现在好好想想!”
他话音一落,两边的兵士又开始齐声怒喝,无形的杀气滚滚而来,把李青苟吓得都要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苟只觉得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可还是嘴硬地说道:“下官年老昏聩,实在是不记得自己做的错事了,请刺史明示。”
“我毕竟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孙,又是新接任的交州刺史,可是你看看,你看看!”袁恪怒气冲冲地说道,“看这破破烂烂的大堂,看这破破烂烂的窗户,看这破破烂烂的门!你身为一郡太守,这么慢待上官,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听他这么说,李青苟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全然被袁恪看在眼里。
“原来是嫌住得不好,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罪行暴露了呢……”袁恪猜,他心里一定在这样想。
“下官没能招待好刺史,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李青苟不慌不忙地说道,“下官一定尽快想办法,尽快想办法!”
“你别想办法了。”袁恪不耐烦地说道,“我命令你,一个月之内,给我造一个新的刺史府出来。我不满意你就再造,再不满意你就继续造,造到我满意为止!反正城里空地多,这个不算难为你吧?”
“啊?”李青苟一开始只是以为把这里打扫打扫,再修缮修缮就能交差,却没想到袁恪提出了这么高的要求,一时陷入了为难,“刺史,这个……这个……这个……咱们现在府库捉襟见肘,又没这么多人手,只怕是……”
“怎么办我管不着,”袁恪的语气很是严厉,“但是一个月以后,我要看到东西!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到时候我没看到东西,我就免了你的官,让你一家老小亲自来给我修宅子!”
“下官……下官明白了……”李青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跌倒。
在他身后,传来袁恪冷峻的声音:“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龙编县令做事推搪,顶撞上官,已经被我免了。县令之职,就由我带来的贺琛贺别驾先兼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