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怪你。”袁恪摇摇头道,“我就是觉得,这个义嗔着实可恨!他兼并土地,大肆捞钱,却为富不仁,一毛不拔,还敢拿皇上来压我!我要是不从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几根毛,他还当我是病猫呢!”
“怎么治他,请公子明示!”王琳摩拳擦掌地问道,“我也早就看这老小子不顺眼了!”
袁恪转了转眼珠,说道:“贺别驾这几天正在清理积压的案子,咱们去问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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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贺琛,袁恪不得不承认,他要不是因为犯愣,在启陈四弊的事情上触怒了龙颜,凭他的能力,是绝对不会被从散骑常侍的位置上一撸到底,跟着自己来这偏远之地当个别驾的。
自从接到袁恪清理刑狱的命令以后,他从断如流,刚柔相济,没多少时间就把蒙受冤枉的好人和其罪难恕的坏人分得清清楚楚。
“孔子云‘苛政猛于虎’,我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贺琛叹道,“龙编这地方,是真的邪性,有人竟然就因为在闹市里跑得快了些,惊了并韶小妾的马车,就被判了个终身囚禁!”
听他这么说,袁恪心里不禁火冒三丈,但眼下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便稳了稳心神,嘱咐贺琛道:“被冤枉的那些囚犯,现在身在何处?”
贺琛答道:“牢里的环境实在太过恶劣,不能叫他们回去了,但这城里空空荡荡的,他们又无处可去,我就让他们暂时住在军营里了,怎么发落还请公子明示。”
“毕竟是朝廷对不起他们,就先安置在军营里吧!等休养些日子,看看他们愿意去哪儿,就由着他们。”袁恪说道,“对了,用石头把牢房垫一垫,别叫他们都泡在水里了,再多燃些艾草什么的消消毒。罪犯也是人,没必要这么糟蹋,等钱到手了,咱们再重新盖一座地上的监狱。”
“公子真是宅心仁厚。”贺琛笑道,“不知这钱怎么弄法,公子想出主意了没有?”
袁恪点点头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另外一个原因。我寻思,这藏龙寺跟大户勾结,一向也是豪横惯了的,不可能一点违法的事儿都不干。你去查查府库里的卷宗,看看有没有和寺院有关联的案子,再从军营里找些被冤枉的人过来,我要请他们吃饭!”
“跟寺院有关的案子……”贺琛略一沉吟,“我印象比较深的有两件,一件是城北徐二狗诉藏龙寺侵吞土地案,另一件是城西李三娘诉藏龙寺僧人奸淫民女案,都是今年立的案子,原告也都败诉了。”
“僧人?奸淫民女?原告败诉?”袁恪听得目瞪口呆,“莫非是蓄意构陷?”
“依属下看,不像。”贺琛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原告李三娘的证词我看了,说得还是比较合理的。倒是审案的官员以缺乏物证为理由驳回了,可这种奸淫民女的案子,上哪里找物证?”
“藏龙寺的哪个僧人牵涉其中?”袁恪问道。
“我记得,好像……好像叫法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