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实在维也纳艺术学院见到庄颜的。
透过画室的玻璃,庄颜正在画板上涂涂抹抹,不时用抹布一样的东西擦一下。
学院的老师和学生都被警卫们远远隔开了,甚至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罗辑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就这么撅着屁股趴在窗台上,静静看着庄颜作画。
克隆人身体的视力极好,即使从外看有些暗的画室也能清晰看到画纸上的每一条轮廓。
庄颜先是在画纸上涂了几笔潦草的颜色,然后才开始细致地描绘。
随着调色盘内颜料逐渐减少,罗辑渐渐能认出画板上的景色。
那是一片金黄的麦田,上面是大大的太阳,下面正中央是两个小小的人。
两个小人的形状是留白出来的,但看上去分外鲜明。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庄颜感觉外面变得昏暗。
夕阳把罗辑的影子长长投在画室里,惊扰了正在作画的庄颜。
她转过头,然后看见了一个嬉笑的年轻人。
“罗辑!”
庄颜丢下画笔,快步跑到窗边,仅仅拥抱住了他。
扑面而来的香气让罗辑瞬间心跳加速,耳朵也迅速泛红。
“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庄颜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喜悦,还有罗辑看不分明的情绪。
他尝试直起身,却发现由于趴得太久,腰有些酸痛。
“呵呵,这不是来看看你吗。
再说了,我记得奥地利没建生态大楼吧,怎么,你这是偷偷旷工?”
看着庄颜的笑脸映在夕阳下格外地美丽,罗辑忍不住开了个小玩笑。
这一次,他真的在庄颜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轻松的、欢快的笑容,萦绕在她周围的忧伤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错误的回忆一般。
庄颜明知罗辑是捉弄,但还是忍不住用放在他背后的拳头轻轻砸了一下。
“我刚刚从德国过来的,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见老师了,就想来这里看看。”
一边说着,她的脸却慢慢红了起来,头也渐渐埋低了一些。
原来是罗辑也慢慢伸出手将她轻轻抱住,手抚摸着她的背。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彼此的关系,但是却从未这样亲密地接触过。
罗辑从来没谈过恋爱,庄颜虽然有人支招但毕竟也是个小女生,两个人就这么不断地假装不知道,一直拖到了现在。
见庄颜默认了自己的行为,罗辑不由得又抱紧了一些。
虽然还隔着衣服,但他能感受到面前这幅躯体的温软,能感受到她的柔弱。
“嗯”
庄颜轻轻哼了一声,原来是罗辑抱得太紧,窗台边沿咯到了她。
罗辑才意识到两人还隔着窗子,连忙松开手。
被松开的庄颜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夕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从后面被人抱住。
她的身体猛然紧绷,又很快放松下来。
“颜颜,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天边的晚霞,每天都要看,每天都要喜欢。”
罗辑的声音带着颤抖,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脸却更加的红了。
他喜欢我,他真的说出来了。
庄颜没有说话,只是向后贴的更紧了些。
一时间,世界失去了声音。
砰,砰,从身后传来心脏的跳动声,节奏很快,跳动很强劲,即使隔着两层衣服也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澎湃的感情。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远方的晚霞,看得都有些痴了。
“罗辑,你看太阳,它就好像是晚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