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是古代,墙总是建的很高很高,就像是建墙不用花钱似的。不要说文员们,就是这帮士兵,只怕也有不少人翻不过去。
而一旦朱桂带上能翻过去的人先过去了,剩下的人也就基本判了死刑了。
“这边。”
朱桂的脚步加快,从原本的快步行进变成奔跑。
一辆车子只能卡住机关城部分的机关,其他地方的机关依然是可以动的。所以想与寻过来的军队汇合,必须要快。
也不要太快,但至少要快过机关开启的速度。不然机关变换下,路又会变成了墙。
战斗声音越来越近,途径一个转角后,大明军队出现在远处。
带队的人出乎意料,既不是这里驻军的胡廉,也不是城外军营的军队,而是李惠宁。
她怎么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话,难道在你眼里,和我交流都是一种耻辱了吗。”
李惠宁不仅来了,她甚至在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的对手。
“不用白费口舌了,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李惠宁不仅来了,她的弟弟李景隆也来了。
“砰,砰……“
不过他们姐弟显然不知道怎么与机关人战斗,他们竟然连火枪都用上了。
火枪杀人可以,但是以现在火枪弹丸的动能,打在木头上,基本上连射穿都不可能,就更不用说打断了。
所以,火枪不断开火之下,只是打退一只只的机关人,却没有死掉的机关人。
这也是这时代的火枪训练是对着身体开火。滑膛枪就不要想着瞄准脑袋了。
瞄不准的。瞄向脑袋再开火,那弹丸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所以火枪一直是瞄准身体开火。
只要是人,中上一枪,基本上便失去了战斗力。伤口的疼痛会让人动上一动,都很难。至于后世影视中,怎么打也打不死,还可以不断反击的硬汉,不是没用,但现实中几乎没有。人体的神经系统没有这么迟钝。
这也是后世训练超级士兵会有切断神经的原因。当然这法子也不行,虽然士兵没有神经了,不知道痛,依然可以作战,但是不知道痛,也就不知道自己有受伤。伤口不处理,依然会死人的,比如流血流死,只不过他们没感觉,死了也不知道。
这个医学上的难题,到了神学上,竟然一点儿也不难了。
本就是死人,开再多的枪,也死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
李惠宁真的不明白,当她听说郭北出事,殿下也过去,她一下慌了。
要知道“兵不血刃”只是四个字,兵不血刃的夺城,并不是一句话。
它需要许多人的努力。
南疆来的是朝廉,而胡廉又是李大将军的人。像郭北这样的地方,又怎么会没有朝廷的人。
李惠宁接了自家的人脉,通过这人脉,他们联系上了郭北,从而兵不血刃夺城上,出了一把力。
那出力的人理所当然治理着郭北。
这很完美。
多年的卧底等来了王师抵达,恢复了身份,成了朝廷命官,这还有什么地方不完美的吗?
是的,不完美了。
他竟然困住了殿下。他想干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李县没有出声。
“太晚了。”
他在心底说。
刚来那会儿,他也是满怀希望的。朝廷很快便会收复这里,自己也将恢复身份。
但是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
朝廷什么也没有动。他也主动向胡廉请求过。他们里外配合,恢复国土。
但是胡廉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他,以国家大义,让他忍,让他等。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看着手下不断的死去。只因为他们是中原人,而这里的人需要他们去祭神,需要他们去死。
向朝廷求援,朝廷说让他们忍。
忍吧!忍吧!再忍下去,人就死光了。
突然有一天,李县突然想明白了。
中原那么大,丘温五县,朝廷就真的需要吗?
不!他们不需要。只要杀戮国民的强盗向朝廷上表,表示他们的臣服,说不定这个地方,朝廷就赐给了他们。
至于这地方的国民……重要吗?
中原不是小地方,少上几十上百万的国民有什么了不得的。
这个发现让李县慌了。发慌的他,努力向上爬。
一开始他只是服从命令,爬了上去,才可以获得需要的情报。后来是庇护。
天朝上国的国民怎可以像猪狗一样被野蛮人杀了祭神。
他本以为自己的行为是有意义的。直到有一天,朝廷告诉他,他的行为是在激化边疆的矛盾,是民族的罪人,是让百姓重新陷于战火之中。
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办呢?
看着他们死?
为什么死了的中原人,就激化不了矛盾呢?
难道我们不是天朝上国?我们是地府下国?
为此,他求见了许多人。有使节,有将军……
他们说国家和平了,百姓们不愿意打仗了。
他以为这是真的。
然而他很快发现了不对。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国家,老百姓的想法真的很重要?
不!真正不想打的其实只是他们罢了。
通过驱逐蒙元,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再不是那些连名字都没有,朝不保夕的数字。
他们已经从光脚的乞儿穿上了华丽的鞋子。
那时候,李县便已经理解了。人性是自私的,当自己好容易有了鞋子,没人愿意弄脏自己的鞋子,去为了一些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去拼命。
为什么?
凭什么?
为了陌生人,胜了,自己的鞋子也就是双鞋子。可要是败了,要么再没命穿鞋子,要么再没资格穿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