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林洛一直没有出现。
状元楼三楼的窗户大开着,从风和从云兄弟临窗而坐,推杯换盏,看起来真有几分风流潇洒。
这当然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表示姚家的人对林洛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状元楼外面,各家的下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一块,他们平日里多少都打过交道,因此都很熟悉。
看着临窗而坐的从风兄弟,这些人各自议论,姚家还是姚家,哪会随随便便就被人威胁到,再加上林洛迟迟没有出现,众人心中暗道,今天这场戏看来是没得看了。
忽然众人中传来一阵骚动,从长街的尽头正有一个人影匆匆而来。
这个人众人多半认识,却是姚家的门房王伍,这位王伍在姚家的下人中颇有威望,所以认识他的人也多。
见他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众人不由得精神一振,纷纷猜测,事情可能出了变化。
状元楼门口负责接待的两名管事也看到了王伍,见他神色焦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名管事赶紧上来搀扶,结果被他一把推开。
“我要找大老爷和二老爷!”
王伍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跑去。
两名管事也分出一个人陪他上去。
王伍上到了三楼,姚述业和姚延宗正在楼梯口等他。
他们早就注意到楼下的情况,知道王伍此来绝非好事,这位老家人如果没有要事,是不会被轻易惊动的。
“伍叔,出什么事了?”
姚述业急忙问道。
王伍缓了口气,说道:“三少爷让林洛给掳去了!”
这位三少爷是从云兄弟的三弟,姚从雨。
姚延宗心里一震,惊道:“胡说,从雨身在府中,林洛怎么可能掳走他?”
姚府中有两位老太爷在,林洛要想进府,不可能瞒过他们。
王伍气道:“还不是那帮杀才,以为林洛晚上要来这边,其他地方不会有危险,于是撺掇着三少爷出府散逛,没想到被林洛撞个正着。”
姚延宗气得牙都要咬碎,早听说从雨身边的一众小厮惯会惹事,可是他事务繁忙,没工夫亲自调教,竟然闯下这种大祸。
只听王伍又道:“林洛让小厮传回口信,说要二位老爷亥时前去辛女河上要人,如果两位老爷亥时没到辛女河,他就要把三少爷溺死。”
姚述业怪道:“从没听说林洛有滥杀无辜的习性,怎么就牵连到从雨了呢?”
姚延宗冷哼一声,说道:“这小子早就疯了,如果不是疯子,怎么会做出挑战我姚家这种事。”
姚述业点点头,说道:“那咱们速去辛女河吧,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姚延宗拦住他道:“恐怕没这么简单,我担心那小子在调虎离山,这边不能离人,我留在这里,就劳烦大兄往辛女河跑一趟吧。”
姚述业心知他说得有道理,于是连忙动身往辛女河去。
辛女河与状元楼隔着半个城,姚述业半是浮空,半是步行,用了近一刻钟就赶到了。
刚到辛女河,就见岸边站了一排人,正对着河里的什么东西指指点点。
姚家大老爷的到来很快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可是顺德府的大人物,平日里一般人可见不到。
姚述业昂首阔步往岸边走去,人们给他让出一条路。
等走到河边,姚述业眼光一凝,只见河中央相对漂着两只船,船头用绳索连在了一块,绳索上绑了个人,整个身体都浸在水面下,正剧烈地挣扎着,激起一大捧水花。
状元楼。
姚从风兄弟坐在临窗的桌边,假装若无其事地饮酒,其实都有些心神不宁。
王伍带来的消息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数,让他们慌了起来。
姚延宗见二人神色慌张,心里不由得烦躁,远远的坐在一边,不想理会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