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城条不太起眼的街道书甘打扮的年轻人笑的走了过来。打头那位愁眉苦脸的仁兄,正是被朱家哥俩夹在中间的柳三变。这几天被人说到他和谢玉英之间有一笔风流帐,搞的柳公子郁闷的不浅。本来打算这几天打个混子。等这帮人把这事淡忘了也就过去了。不曾想,今日正在拉着朱家兄弟在自己屋里下棋的当口。那位网到搬进高升的赵兄竟然吵着要去拜访那位让他“夜不归宿、流连忘返。的谢姑娘。被他这一闹,朱家哥俩也没了下棋的兴致,马上叛变投敌,做了对方的打手,一左一右就将他夹持着出了门。
今天这阵势,除了几位公子之外,只有化名赵岚的寿昌还带着自己的跟班,其他人都是一副光棍模样,书侄随从什么的,一概免了。为了弥补柳公子心里的不爽,朱家兄弟临时客串,做起了柳公子的跟班,搞的柳公子连溜号的机会都没了。就这么推推搡搡的向着谢玉英的住处去了。好在距离也不是很远,一行人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左右就到差不多快到了。
“交友不慎呐!”柳三变心里诽谤一句,望着前面的那棵大树,很平静的一指:“转过前面的弯就能看到了。谢姑娘就住在那里。”说着脚下顿了一顿:“这回可以放开我了吧?这个样子让谢姑娘看到了可不大妥当。
寿昌冉言向高文举做了个促狭的笑容,高文举微微一笑,迈步跟了。
一行人网拐过弯,走进小小巷子,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传了过来。大家都很好奇,不约而同的放轻了脚步。慢慢靠了上去。当一个愤怒的女声传了出来时,柳三变吃惊的回头向众人看了一眼,大家马上会意,这是谢姑娘正在和人冲突啊。
柳三变一听谢姑娘和人争吵。马上加快了脚步,其他人一看他那样子,心中哪里还会相信他那番说辞,都是微微一笑,却也不便当场戳破。只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众人渐行渐近,那几个争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当柳三变走到那家民宅门口网要伸手敲门时,突然一声高亢的声音飘了出来:“我看那姓柳的小白脸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声就将柳三变震的愣在了当场,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怒喝道:“不许你这么说柳公子!”
高文举突然走到柳三变身后。一把将他扯到旁边,食指向嘴上一竖。做了个禁声的样子,柳三变也会意了。几人就这样静静的呆在门外听起了热闹。
门里那个也挺上道,马上接着就开骂了:“你说你都混到如今这副模样了。还装***什么清高?!和那个小白脸谈音律!天天好酒好菜伺候着,就为了和他扯这些不着边际的玩意?!你也不看看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资格了!”
那女声道:“柳公子对音律一道甚是精到,我是向人家学艺来着
“学个屁的艺!你还当你是十年前的谢大家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还***学人搞这个。我如今把你这破琴卖了,让你趁早绝了那心思!趁着还有几分姿色,好好寻个院子,寻几顿饭钱去才是正经!”
那女声哭道:“玉田!我如今就剩下这么一张琴了,你要是也卖了。我还有活路吗?”
“多!你也知道你如今不比当年了,手里没钱,还学人家摆阔,养小白脸!如今人家都不理你了,你竟然还不死心!”
那女的哭声一顿,颤声道:“你骂我就行了,不要乱说人家柳公子!”
“呸!那几日。顿顿好酒好菜,花了我多少银钱?如今屁也不放一声就没了影子,我还骂不得他几句么?”
那女的道:“玉田!这些年来,我给你的钱还少吗?这房子,还有那些家当,哪件不是我卖笑得来?如今我没了进项,吃你几顿,你便用这副嘴脸对我?!”
“哼!快别提起,说起来我都替你臊得慌!这等丑事你也好意思翻来嚷嚷?你也知道自己没了进项,为何还要和那姓柳的勾勾搭搭?原以为那姓柳的好歹也能帮衬几文,谁知道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只说不练的一个嘴货!你醒醒吧,人家如今觉的你腻了,一把摞开了,你还在这你的春秋大梦!”
门外的柳三变一张脸憋的通红。实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人家心里是这么个印象。更没想到谢玉英的处境竟然如此尴尬。看着眼前的几位好友。柳三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家兄弟好像司空见惯似的摇头叹息不已,只是此事并不关自己的事,如何收场还要看柳三变的意思了。
至于高文举,他已经从这几句话中听到了一些端倪,看来这谢姑娘是个过气明星一类的风尘女子,如今打算洗白上岸,无奈却没了收入,只好寄居在别人家里,听她俩人的口气,这房子应当是以前谢玉英走红时为那咋。玉田置办的,如今她想享福时却要仰人鼻息了。也不知道柳三变是怎么搞的,就和谢玉英搭上了线,几次心默。人家冲着他那衣冠楚楚的样年,好酒好菜的伺候了况前几日碰到契丹人闹场那次之后,一连几日都不曾上门来,如今人家以为他是吃干抹净不认帐了,这才窝里闹了起来。
“又是一个白眼狼啊。”高文举心中很是感慨,同时他又对自己如此淡定十分奇怪。自从遇到在张为善家那次作前出奇的冷静之后,他就开始琢磨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两世为人的经验,他都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尤其是碰到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时,往往按捺不住就会当场作。甚至两年前那次听到张为善的事情时,心中的愤怒无法泄。以致大病一场,差点要了命。可如今为什么听到这种事情,心中竟然如此镇定呢?难道是自己麻木了?
正思量间,屋子里的吵闹声又升级了。
“你如今这般模样,人家哪里还肯花钱听你弹什么破曲?就算那姓柳的能弹出神仙曲子来,你学来还有什么用?!还是正经的去院子里卖肉才是正经!”
“玉明!我是你姐呀!你就真的狠心推我进那火坑?”
“我推你进火坑?呸!你做婊子是我逼你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是什么贞洁烈妇么?你省省吧!哼,你都做了那么多年了,如今到在我面前拽起来了?反倒数落起我的不是了?”
那女的哭了半天,抽泣道:“玉田,这么多年来,我攒的钱可都给了你呀。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清清白白的做人,要是连你也这么对我叫我还有什么活路?”
“嘭!”的一声响,院门被踹开了,动脚的不是高文举,也不是朱家兄弟,更不是柳三变,而是赵岚赵公子。寿昌本来就被这一阵对话气的不轻,如今听到这男的竟然是那女人的弟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也忍不住,一脚就踹了上去。
院子里有一男一女,男的抱着个长条盒子满脸不耐烦的站在那里,那女的则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死命的扯着那男子的衣角,两人都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举目看了过来。
寿昌铁青着脸冲了进去,赵德才如影随形跟在身后。高文举等人见她先动了手。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只有柳三变静静的靠在门外的墙上没有动静。
怀里抱着个长条盒子的男子怒目相视,一进没摸清楚情况,大声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擅闯民宅?!”
寿昌不由分说,走到面前。抬起脚就踹了过去,一下结结实实的踹在那人肚子上,将他踹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一跤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盒子甩了出去,掉在地上,出一阵杂乱的声音。瘫坐在地上的女子吃惊的看着她,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乱打人呢?”
寿昌皱了皱眉头,气“哼哼道:“谢姑娘是吧?我这是为你出气!”
谁知谢玉英并不领她的情,也不说话,只是轻轻起身,冷冷的看着她。看的寿昌心里直毛,喃喃道:“我是看不惯他那样对你。”
谢玉英冷冷道:“这是我自家的家事,不劳公子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