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有客漠北来(2 / 2)

10一团乱麻

这能是谁呀?

从风陵渡过黄河,他就觉得不对劲。他能感觉到,这是个比先前暗中交了两手的对手更可怕的对手。怎么也没想到,这回来给他添乱的,居然是从江南跑过来的一个熟人、曾经的天下第一大侠张盖。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天,一接到张盖托人捎来的信函,他便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误会。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筛选,张盖终究会弄清真相的。如今,他后悔了。悔不该当年一走了之,弄得今儿劲敌当前,却再来费口舌理论三十多年前的破事。而且,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哪是一时半刻能说明白的。因此,他一直没想出应对的法子。又因为心情不佳,就没及时回复老张盖。几天后,再想找来人,已遍访无着。于是,他决定一方面先把这事给搁下不提,等完成信使重任、回到京都,再与他作一了结;另一方面,暂且把太原府淄重移入驿站、予以封存,留下所有亲兵驻守在驿站,由印重妥加管束,大造声势,以牵制住这两方的对手。而他叔侄俩与刘陵,则相机离队、速入京都。所以,一行十三人一连数日缓缓而行。以致只得留在客栈过年。他得等待机会。而机会说来就来。

今儿清早,驿站斜对面一家夫妻点心铺子,俩口子突然闹起一场纠葛。推搡间,那小个丈夫竟动起刀子,伤着了胖大媳妇。媳妇大嚎。一时间,邻里骚动、驿站左右被搅得天翻地覆。印西桥动身了。他的防备重心,还在截信。他先派心腹随从戚科赶往长乐坡,探听虚实、相机接应。行前,他又将函件藏进一件祖传的钢丝绵甲,给印镇穿上,并与师兄刘陵相约:如遇不测,老哥俩死保印镇先溃围而出、再作打算。而如果他三人被打散,除了大富商陆申府邸,还可去他表弟徐通家。那是位于城西南角永平坊的一家养牛场,与以上两处相比较,是极偏僻、或许也更安全的去处。本来,依刘陵的意思,不妨在长乐坡的“泰和”货号歇歇脚,跟陆申约个日子再会面的。眼下未必留在家里。陆申为人恳信,儒释道皆通,加之交游极广,正是找人的上选。

不知觉间,“泰和”近了。

要不要找,他还在犹豫。

11示警

他频频环顾。

有点怪,他想。

有点心不在焉。

黄昏略尽。西边近头突然透亮。白茫茫、死气沉沉的山野,象是被错落有致地抹上了一层胭脂,显得格外妩媚动人。也越发显得起伏跌宕。是的。要不怎么老天就突然翻了脸。原本阴着的天空,似乎放晴了。一片片细如牛毛的雨点飘飘洒洒,往西疾去;漕渠如一条碧透的玉带,缠绕其间;而东下的白帆,西上的桅杆和扦夫,便是这玉带间的绳扣了。距酒楼不足半里的官道旁,那十一、二老少骑者或马上嘻戏,或漫步雪野、伫立渠边,东指西划。而他们背后,隐隐约约有一寺庙,盘曲在苍苍茫茫的底谷里。桥下官道左边,是个约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已是炊烟四起。此时,他注意到,远处村口小道上,一辆满载柴草的牛车晃晃悠悠,似一只背负大馍馍的小甲虫,朝东南走向的官道一步三晃、逶迤而去。

不久,牛车走上官道。

转眼却扭头朝东。只见车旁闪出一汉子,寒了脸、大声吆喝着驾车朝东加速驶来。

印西桥心里一凛。他认出,那是戚科。素来狡诈的印西桥,顿然意识到,恐怕桥前后有埋伏。他嗅出那弥满四周的肃杀空气。于是暗提铁鞭、加倍小心。早在灞桥驿客栈,他便嘱咐印镇,若遇伏兵截杀、战事失利,印镇务必首先果断突围自去。他与刘凌会把对手阻滞于后,竭力掩护他。此时,他突然意识到,眼下必须改变先前的计划。他当机立断,朝师兄刘陵和侄儿印镇使了个眼色,意在令他俩尽可能地往后靠。随后一勒缰,停了下来。俩人会意,继续缓缓前行,与他拉近了距离。就在这期间,仨人已商妥。待会儿,如不得已,由印西桥抢上桥巅西去,吸引伏兵追杀,而后三人前后协力夹击,力求全身而退。如能缓一缓,先找陆申。——读到这儿,或许有读者会笑话。你说到的人物,一个个都有好功夫。怎么心里都绷得紧紧的,一点儿不像武侠小说中杀人如游戏般洒脱从容。其实,除非高手对市井俗人,面对真刀硬枪、生死转瞬立判,谁还洒脱得起来。

印西桥是高手。

张盖就不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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