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表演，要么是唱歌，要么是跳舞。
这个时代，大家的娱乐性活动都很匮乏。
“你怎么来了？”
趁着台上有人唱歌，何雨梁侧着脑袋，靠近关小观的耳朵，轻轻问了声。
这样的动作，好似情侣间的悄悄话。
关小观粉嫩的耳垂，微微一红。
脸颊也染上红晕，微微低头。
如果何雨梁换成别人，她再不会有这样的姿态。
思忖片刻，抬起细颈，凑到他的耳边。
“我不来，我们之间的误会，就永远都是误会。”
一反高傲的语气，变得甜美、软糯。
何雨梁微微一愣，误会？
不光是他，其他一些男性也愣住。
细长的脖颈，柔和的鬓角，美丽的轮廓，粉脸颊，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红唇，马尾。
所有的这些，完美化学反应。
融合在一起，就像磁铁一般，死死吸住男性的目光。
“你还记得我6年级离开得那天吗？”
何雨梁上身微微后仰，正视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火苗。
没来由地，怎么提起这个？
“嗯。”
他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虽然听不出什么感情，关小观依旧知道他很在意。
顿时，心里就像填了蜜一样，甜丝丝～
不管怎么说，何雨梁对她，还是有感情。
有这点，她心里顿时有底。
双手微微发力，将何雨梁往后扯了扯。
小脑袋靠过去，继续贴着何雨梁的耳朵。
“我绝对不是不辞而别，当时给你写的那封信，现在还在我爷爷家。”
信？
何雨梁脸皮一松，一阵释然。
好吧，这种狗血的剧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深埋心底的那个结，突然打开。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你不别不相信，明天，我就带你去看。”
“没有，我……”“不是，您别逗了，弹琴？”
“就咱这帮老插，有谁会弹琴的？”
“有没有？”
就是这声‘有没有’，打断了何雨梁要说的话。
他无语地看着台上那傻哥们。
与关小观聊天，就是2、3分钟的功夫。
怎么又上去了？
强大的剧情推动，不可抗拒？
“怎么……”
关小观看他的表情，有些不解。
刚想要问，就被何雨梁伸手拦下。
前方的小舞台上，韩春鸣的‘表演’还在继续。
“但凡有一个，哥们就管他叫爷。”
忽地，他的视线投向何雨梁。
“梁子，你行不行？”
何雨梁立马脸色一僵。
这个问题，嘶～
哥们儿，你让我很难做啊～
何雨梁是一个文艺工作者，体制内的。
钢琴算是一种比较高级的社交手段，他怎么能不掌握？
韩春鸣一看他便秘似的脸色，会意一笑，递过去一道歉意的眼神。
何雨梁无奈点头。
韩春鸣笑呵呵地扫视一圈。
“没人吧？没人吧？”
最终，目光与充当主持人的杨华建对视一眼。
“没人，我就下去了啊。”
说话间，人已经到舞台下。
何雨梁已经来不及去看程健军的表情。
他侧过脑袋，又靠向关小观的耳朵。
“在国待那么长时间，钢琴会弹吗？”
“嗯，学得不精，8级。”
关小观美目盯着他坚挺的鼻子，没明白他的想法，只是如实回答。
何雨梁点点头，8级，确实是马马虎虎。
“好吧，你准备上，随便弹一首，夜曲，圆舞曲，会吗？”
“你喜欢肖邦？”
“没有，只是肖邦有些曲子，比较基础而已。”
何雨梁一边轻声回复，一边看向程健军。
不经意间，他又淡淡地装了个比。
让对钢琴有认知的关小观，觉得他在开玩笑。
“你不会弹，就意味着全世界人都不会弹？”
“大家说，对不对啊？”
程健军的话落，何雨梁慢慢地起身。
先是朝着韩春鸣打了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然后，挂起淡淡的笑，扫视大厅里的所有人。
最终，视线停留在程健军身上。
想装比？问过我了吗？
“春鸣，这个我就要说说你。”
说着，左手轻轻一拍关小观的后背。
关小观笔挺地站起来，气质优雅。
“你看，你是不是粗心大意？”
“下面，让我朋友，又是某些人的小学同学，关小观，给各位弹一首。”
“稍后，有谁觉得水平高的，可以再上去，比一比，好不好？”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立刻呱唧呱唧地鼓起掌来。
嘴里呜嗷嗷的，一致叫好。
程健军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下来。
何雨梁那个隐晦的眼神，明显是在挑衅他。
本来，这一刻，是属于他的。
在众人的掌声中，关小观像一只天鹅，曼步走向舞台。
当她坐上钢琴椅的那一刻，掌声戛然而止。
还是没有摸透何雨梁的意图，关小观不敢随意发挥。
芊芊玉指搭上黑白琴键，小皮鞋才上脚踏板。
手脚同时合作，一手优美的夜曲，从她的之间，缓缓地流淌而出。
整个大厅，就没几个听过夜曲的。
至于程健军，何雨梁看他那快黑成炭的脸，心里很是满意。
王八蛋。
估计王敢来捉他那次，就是混蛋举报的。
本来，他是不打算过分插手韩春鸣与苏蒙的事。
现在，连蔡晓丽，他都不会给这个混蛋留。
“好～”
“好听。”
“美女再来一首～”
“……”
一曲作罢，更加热烈的掌声，直冲屋顶。
关小观没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何雨梁。
后者微微点头后，她站起来，微微鞠躬，走回原位。
韩春鸣有些惊愕，但是他还是开心居多。
在关小观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捏着嗓子地叫了声。
“爷～”
刻意的变声，又引得大厅内笑声一片。
这么热闹的欢乐声中，只有一人，脸色阴郁地快要滴墨。
程健军狠狠地看向何雨梁，紧紧咬着牙。
内心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脏话，全部扔向何雨梁。
何雨梁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视线望向走过来的关小观。
“厉害，真地厉害。”
“废话。人家是国留学的。”
就在程健军气得肺快要炸掉的时候，周围人的议论声，让他灵光一闪。
“没给你丢脸吧？”
关小观两只桃花眼，笑成两道月牙。
“没有，没有，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