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蓝脸怪,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了?”黄马芳怒骂了一句,就要去打。
蓝脸青年扭头溜走了。
黄马芳骂了一句:“就你这一脸蓝记的?还想跟我好?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这话时,黄马芳脸上的痤疮和麻子也因为狰狞的面目而扭曲挤压在一起,更显密集了。
黄马芳虽然长的丑,但她自信自己是公主命,自然看不上那脸上有块胎记的蓝脸。
秦京茹能嫁到城里,我黄马芳也能嫁到城里去!
带着这个思想的黄马芳,自然不会知道,她未来还真嫁到了城里,还成了秦京茹的邻居。
当然,那都是后话。
现在的黄马芳唯一的追求者,就只有那个蓝脸青年。
蓝脸青年是个自卑的人,他因为自己的蓝脸而自卑。
唯有看到黄马芳时,他仿佛找到了知音,他确信黄马芳是跟自己一样的人。
他也觉得黄马芳,跟他是绝配。
毕竟一个蓝脸,一个一脸麻子加痤疮,两人在一起谁也不嫌弃谁,多好了?
……
秦京茹一走,秦家的酒席就跟着开动了。
那扁豆大小的肉丁炖菜一端上来,所有人都激动的站起来抢,场面好不热闹。
这年代吃肉,也就过年吃上一回,而且还都是剁碎了包成饺子吃点肉腥。
这筷子能夹起来的肉丁,让大家无不激动万分。
收到邀请的人在那吃,没收到邀请的人则在外面看热闹,闻闻肉味也算望梅止渴了。
有不少没机会上果的人,都心里羡慕跟秦世贵是亲戚或者关系交好的人家。
甚至都有不少外庄的过来看热闹。
有捡到大白兔奶糖的小孩,更是高兴的举着那奶糖一边跑一边喊‘我捡到大白兔奶糖了,我捡到大白兔奶糖了……’。
要知道这个年代,能吃上一回奶糖,堪比过年。
毕竟都吃不饱的年代,有钱了也没有人舍得买那奶糖啊。
在这年头,吃一回奶糖,比跟心爱的女人睡上一觉都还要开心。
……
而秦世贵家的酒席开动有一会儿了。
也没有见到秦淮茹这‘励志要在酒席上大展身手’的一家来到。
要说这天,也是奇了怪了。
秦淮茹贾张氏带着棒梗槐花小当准备去坐公交,后来碰到一个路过秦黄村的马车。
贾张氏与那马车上的人认识,说是认识,其实就是贾张氏一个远房亲戚的娘家的同村人什么的,总之就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头的关系,姑且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吧。
按理说这种关系,人家是不打算带贾张氏的。
可是贾张氏上来就一屁股坐上了那马车,并把秦淮茹以及三个孩子都拉了上来。
“你们这是干嘛呀?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上来了?”那人不乐意了。
“你空着车也是跑一趟,就带我们一程也没有什么吧?”贾张氏张嘴就来:“怎么说咱们也算亲戚的亲戚的邻居,见面就是缘这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你……”那人又准备说话,贾张氏直接打断:“好了别啰嗦了,我们还赶时间呢,你不急我们可急着呢,快点赶车吧!别把时间浪费在争吵上面,没有意义。”
于是那人只好叹息一声,无奈的驾着马车,拉着秦淮茹一家,往前赶路。
上了车后,贾张氏为自己的机警而得意,小声向秦淮茹炫耀自己的‘正统思想’。
能省点钱,秦淮茹也高兴,外加上今天可是指着贾张氏抢菜的,于是秦淮茹就顺着贾张氏附和了几句。
马车行驶到半路上,正当贾张氏春风得意滔滔不绝之时,出事了。
“呀!马车轱辘坏了!”
那人拉停马,俯身看着,“你们都下来吧,我这马车估计走不了了。”
贾张氏当即跳了下来,一看真坏了,当即骂了起来:“你这什么破马车啊?早不坏晚不坏非现在坏,耽误了我的事,你负责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那人恼了,“马车坏,是我让它坏的吗?再说了,我又没收你钱,是你非要挤上来坐的,就是耽误了你结婚,也跟我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呢?我这么大年纪了,你敢说我结婚?你什么意思?”贾张氏恼了,就要去打那人。
“滚!”那人也恼了,直接用力一堆,把贾张氏推倒在地。
“你这人怎么回事,竟然敢打人?”秦淮茹也吵了起来。
“妈的,打就打了,怎么着吧?”那人气坏了,心道自己好心送这一家子一程,结果反咬自己一口,这天底下还有这么没有良心的人?外加这马车坏了又要耽误事,那人一恼之下就说了一句狠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一家全杀了扔到那河沟里去?包准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话一出口,秦淮茹当即四下望望,周围空空如也竟无一人。
这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面前的这个男人,要真有把她们一家杀了,还真不好说会不会破案。
于是秦淮茹下的不敢说一句话了。
贾张氏也吓坏了,当即爬起身来,拉着几个孩子就开始跑。
那人怒目相视,不过没有追上去。
贾张氏拉着秦淮茹,在这荒野地里转了起来。
按理说秦黄村是在秦淮茹的娘家,她是不可能迷路的。
只是这人驾着马车,走的是大路,而且人家也只是路过黄马村,走的路就和之前秦淮茹回家的路完全不同。
再加上贾张氏迷之自信的瞎指挥,很快一家人就迷路了。
……
……
这年代又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更没有导航。
迷路了就只能靠感觉走,然后靠嘴问。
这贾张氏自信不疑的指挥半天,把一行人引到一个村子,开始打听起来。
“秦黄村?那离这远着呢,你们走返了方向了,快往回赶吧。”
一个老头说着,手指着一个方向。
贾张氏看着那刚走过的路,当即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淮茹也是气坏了,说道:“我就说先不要走,先在那站着等过路的人来问清了路在走,你非不听,这下走的更远了。”
“你什么意思?你还怪起我来了?我不是也想早点去到吗?”贾张氏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就知道事后抱怨,刚才你怎么不拦住我啊?”
“我到是想拦您,我拦得住您吗?”秦淮茹也回怼道。
“哼,拦不住就不要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贾张氏骂道:“走都走错了,你还能怎么样?你把我杀了也是已经走错了!你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秦淮茹看这贾张氏激动的样子,扭过去头,没再吵下去。
再吵下去,估计都有可能打起来。
一打起来,估计就赶不上饭点了。
那一切的规划全都泡汤了。
于是,一家五口人,就开始调头往回走。
很快三个孩子昨晚没吃饭,今早也没吃饭,饿的就走不动路了,只能秦淮茹抱着。
“妈,你帮我抱一个吧?”
“你想累死我吗?我昨天中午,晚上,今天早上,三顿饭都没吃,我也想让你抱着我呢!”
“我也没吃啊,可是孩子们走不动了,我一个人也抱不了三个孩子啊?”
“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想办法,我养东旭的时候,也没让你帮忙啊?”
“……”秦淮茹眼泪花子当即就飙了出来,这一天才对贾张氏刚有的一丢丢好的印象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几人往前走着,走到一处村子,贾张氏实在饿的不行了,就跑到一个菜窖里,拿起别人窖起的红薯啃了起来。
一家五口,三小两大,在菜窖里啃的不亦乐呼。
突然,菜窖上方出现一个人脸,看到众人,那人大叫道:
“快来人呐!”
“有人在菜窖偷东西了!”
这年头讲究的就是夜不闭户,邻里之间不管是睡觉还是出去,都不锁门,可见这年代根本没有什么小偷。
在这强大的社会风气之下,所有人都以偷鸡摸狗为耻,很多人宁愿饿死也不偷别人的。
哪个村里出了一个贼,都会闻名方圆十里。
这也是为什么棒梗偷东西,这么多人恨他的原因,他给全院甚至整条街道都摸黑了。
所以当这村里的人听到有人到菜窖偷东西,当即都像战士们听见集结号角一样,立即男女老少全都窜了出来。
在做饭的女人拿着擀面杖跑了出来,在地里干活的劳力们拿着锄头或者铁锨冲了出来,在村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则捡起地上的硬泥或者树枝冲了过来,一些老太婆老头子则拿着皮带、拐杖、鞋子,都朝菜窖的方向围了过来。
很快,整个村子里的人,就把贾张氏秦淮茹一家团团围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偷窃之事!”
一个前半辈子生活在清末的老人声嘶力竭道:“此乃为天下人所不耻之行径也!且把这窃贼一家拉去祠堂,大刑伺候!”
一听这话,另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太爷爷,现在管事的不是祠堂了,现在应该送他们到居委会。”
“哦对对对对,那就送到居委会去吧。”老人捋着胡子笑呵呵说着。
按理说,这村内的事,一般都是由管事的大爷们来处置。
但是秦淮茹这一家则不同,他们又不是同村的,是外村过来行窃的,这性质就变了,村里当然不会纵忍他们。
当即公事公办,把秦淮茹一家送到了居委会,居委会通知了警局,很快就把几人带到了所里去。
“警官,我们只偷了一点红薯,实在是因为饿的不行了,你就放我们一马吧?”贾张氏求饶道。
“只偷了一点红薯?”那警察怒斥道:“偷就是偷,偷金银财宝是偷,偷一针一线也是偷,你们竟然敢偷,就要承担这个后果!就要受到这个教训!”
很快,在寻问完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
事实很快就出来了。
贾张氏是主谋,秦淮茹是从犯。
念在秦淮茹三个孩子外加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公,以及是首次从犯,并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前提下。
对秦淮茹提出最严重的批评教育之后,放了出去。
“那我呢?”贾张氏急问道:“把我也放了吧?”
“你?你是主犯!要劳动改造!”警察直接说道。
“啊?就偷一点红薯还劳动改造啊?”贾张氏大叫道,“你们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我把红薯还给他们总行了吧?”
“还给他们就行了?在你做出盗窃行为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侵犯了别人的财产,触犯了法律,当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警察言辞激烈。
“那要关几天?”贾张氏。
“这个,你等着吧,”警察说道:“你是二次犯罪,这边要上报审批,很快就会给你下达具体的劳教通知。”
说着,警察扭头走去。
贾张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又哭又闹大喊大叫的想要求放过。
可是依然没有人理她。
接下来面对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
再说秦淮茹,逃过一劫之后,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于是就打了个公交,再次往秦黄村赶去。
结果公交车行驶到半路上,又出现了问题,停滞了。
这年代没有通信,只能让车上售票员下来跑步去城里通知这个消息,然后城里又派了一辆公交车来,把整车的人,都换上了新的公交,继续赶往下一站。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待到秦淮茹来到秦黄村的时候,夕阳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
那红通通的太阳光打在秦淮茹的脸上,刺的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路过秦世贵家,宾客早已散去,大门早已紧闭。
看着那一地炸碎了的炮仗纸屑,秦淮茹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显然,一切的计划,都已泡汤。
都这时间点了,还去吃什么?
汤都喝不着了。
即使是贾张氏在,去秦世贵家闹,也没有了效果。
人家婚都结过了,还会管贾张氏闹吗?
就算贾张氏闹出大天来,人家也不会分她肉吃的。
没有了‘害怕结婚闹起来不吉利’的忌讳,秦世贵完全可以硬刚,到头来还是秦淮茹家吃亏,毕竟她们是主动找事的。
秦淮茹无法,只好回到了自己娘家。
一打开门,秦淮茹母亲就惊了。
“哎哟哟,淮茹啊,这天都黑了,你咋这时候来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淮茹母亲说了一句。
“呜呜呜……”秦淮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想想自己这些年在贾家的遭遇,泪水决堤而出。
“妈!我后悔死了……”
秦淮茹哭着说道:“我还以为嫁到了贾家,是贾进了福窝,结果是嫁进了火坑,我原本可以嫁的更好,我原本可以过上跟京茹一样好的日子的……”
各种委屈苦水往外倒,心中后悔的情绪往外蔓延。
……
而这时的邹和,早在全院人羡艳的目光中,把秦京茹娶进了门。
一进院子里,所有人都被秦京茹的漂亮给惊的三魂没了七魄。
“天啊,这秦京茹是真的漂亮啊,一打扮起来,就像那天仙一样!整个人都像会发光一样!”
“确实是啊,真登对啊这一对。”
“男的帅女的美,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女赛西施男赛潘安吧?”
“啧啧啧啧,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
各种夸赞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有羡慕的,当然也有嫉妒的。
傻柱就很嫉妒,他站在一旁,嫉妒的眼圈发红,心里对邹和又充满了怨怼,明明是我傻柱先发现的秦京茹,结果却被那邹和截了胡,傻柱气的捶胸顿足恼怒不已。
许大茂就更不用说了,羡慕的眼珠子都会瞪出来了。
不过许大茂被邹和打出了心理阴影,内心里对秦京茹现在想都不敢想,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许大茂生怕多看一眼,那秦京茹的男人、那个疯子邹和,就会把他许大茂的眼珠子抠出来捏碎了一样。
所以许大茂只好换一个方向羡慕,他说道:“啧啧啧啧,六辆自行车,真拉风啊,将来我结婚了,也要搞六辆自行车,不对不对,我要要搞八辆自行车,我一定要压那邹和一头一回不行,嘎嘎嘎嘎嘎。”
夸张的幻想缓解了许大茂心头的嫉妒,他奸邪的笑了起来。
而除了漂亮,排场之外。
院里人羡慕的,还有邹和这次的小型宴席。
邹和这次只请了几个亲近的人,几个工友外加车间主任刁爱民,还有王婶以及在王婶反对但邹和强烈主张并安排几个工友硬带过来的王婶的三个孩子。
京茹邹和、四个工友、刁爱民、王婶、三个孩子,八个大人三个孩子,一共十一个人,刚好坐上满满一桌。
牛肉、猪肉、鸡肉、鱼肉统统上来,再来个鸡蛋,然后还有邹和在鸽子市搞来的虾,再配合上五六个素菜。
十几个菜端了上来,三毛九一包的琥珀烟呈了上来,因为有孩子和女性,邹和就拿出来之前系统给的还没吃完的三瓶罐头,登时王婶的三个孩子目光都炙热了起来,视线都被那罐头给吸住,只是在王婶良好的家教下,三个孩子掩饰的很好,都是只看不说。
“想吃吗?”邹和问道。
三个孩子看了王婶一眼,王婶说道:“实话实说就行,你们和子哥是咱家的亲人,不用拘谨。”
话音一落,三个孩子仿佛得到圣旨般疯狂点头,齐声道:“想!!!!”
“来,开!”邹和当即打开,用勺子舀出来,分给三个孩子,也分给众人。
罐头味飘散开来,与整屋的鸡鱼肉蛋味道混杂在一起。
最后,邹和拿出了那瓶交杯牌五粮液。
当即整个屋子的男性都眼放金光。
“豁哦!交杯牌交杯牌?!”
“天啊和子!这一桌子菜都够丰盛的了,再加上这酒,简直做梦我都不敢想啊!”
“这是我此生以来吃过的最牛哔的一次婚宴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五级工外加兼厂里播音员,就是不一样呀,我好生羡慕啊!”
“真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喝起交杯牌!”
……
大家一阵惊呼,甚至连刁爱民,都连连夸赞了起来。
屋内的人吃着喝着,好不快活。
屋外院子的人羡慕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哎呀呀,都怪咱们平时没给和子搞好关系,要不然咱们也能沾点光呐。”三大妈面露惋惜说了一句。
“那可不是嘛,看来以后要抓紧时间跟和子搞好关系了。”三大爷也说了一嘴,心里也是后悔没有跟邹和搞好关系。
二大爷刘海中则被刺激的直摔桌子,叫嚣着邹和那桌饭菜里,还有他那一百元的功劳,搞的好像邹和就只有他那一百元一样。
刘光天刘光福二大妈,则羡慕的狂咽着口水,伸着鼻子嗅那传来的饭菜香味,并分析着都有什么菜。
全院的人,都羡慕不已。
有不少人,都后悔没有跟邹和搞好关系。
甚至包括许大茂,都被这顿饭菜给馋的快哭了,心道:早知道就跟和子搞好关系了,能吃上这一顿,做梦都能笑醒吧?
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邹和屋里吃着鸡鱼肉蛋,喝着交杯牌,吃着罐头……
别人啃窝头,邹和这边则吃的白面馒头,甚至还煮了米熬了粥……
大白兔奶糖放在桌上一盘子,当成菜,想吃就吃……
这生活,已经完全刷新了全院的认识。
酒足饭饱之后,邹和把客人送走。
“和子哥,结婚快乐,祝你跟京茹嫂子早生贵子!”
阎解旷见到邹和后,当即说了一句。
“哟,你这小嘴,够甜的。”邹和笑着,从兜里掏出几个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阎解旷高兴的接过,连连道谢,然后开心的跑回家里炫耀了起来。
一家人也都夸奖着阎解旷的聪明,赞叹着邹和的大气。
……
送走了客人后。
邹和回到了屋内。
此时天已黑,屋内秦京茹坐在床边,邹和推门而入之时,她激动的身子颤抖一下,紧张的头埋下去,害羞的不敢抬眸。
“砰!”
邹和把门撞上。
扑了过去。
结婚的最后一步,当然就是入洞房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