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上本来是晴天,可等我到了法院门口的时候,天气突变就下起了雨。
我没带伞,正用包挡着头往审判厅门里跑的时候,手机使劲响了起来。
等我跑到了大厅里才摸出手机,是余甜打过来的。
我接了电话,“喂,我刚到法院。”
余甜隔了几秒说:“立旋托我告诉你,他不想在庭审的时候看见你,求你别进去。”
我听了这话一下子想起十年前在苏河,谭立旋那天晚上约我在河边见面,也是托的余甜转告我,这种转告让我心里怪怪的。
不用问我也知道谭立旋为什么不希望我出现在一会的庭审上,虽然我作为名真言顺的受害人家属是绝对有资格出现的,可是我跟他……被告席上的谭立旋,我没想过自己在法庭上见到谭立旋时会是什么心情,是我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可我真的很想出现在法庭上。
因为我在电话这头半天不说话,余甜喊了我一声,我这才应了一声。
“我也建议你不要进来了,何必大家都伤心呢。如果今天宣判的结果很重的话,我会让立旋上诉的,希望你别介意,受害人是你母亲,被告是你曾经的未婚夫……真的,你别来了。”
余甜说到最后语气里竟然有些恳求我的意味。
某种程度上来说,余甜跟老妈的案子也脱不开干系,就是她和谭立旋在一起的照片才导致老妈会去跟谭立旋提出要我们分手,知道这些后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看待余甜。
我没回答余甜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走到审判庭门口时,我站下来,最后想一下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别进去了,我们说说话等结果。”
身后响起的是唐岭的声音。
我转头看着他,唐岭是一个人,他看着我又看看审判庭的大门,“古教授的事情我先跟你说说。”
这是出事以后,我们第一次提起古教授,我以为唐岭不打算跟我说起这件事了。
最终我真的没走进审判庭,而是跟着唐岭到了一处靠窗口的位置,他看了一下窗外越来越猛的雨势,口气冷静地跟我说,古教授那天从他手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惊讶的看着唐岭的侧脸,迟疑了一下问:“古菲……也给他了吗?”
唐岭当然听得懂我省略了没说出口的话,他还是看着窗外回答我:“没有。他想要的本来就不是古菲的骨灰,不过是借口,这样做在现在还肯跟着他的那些人眼里就是重情义的……他要的是我手里另一件东西,我用那个换了你的安全。”
他说完转头歪了下嘴角,冲我笑了。
我不知道唐岭说的用来交换的东西是什么,可是他难得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话,说的还是用很重要的东西换了我的安全,这话怎么听都透着有些暧昧的意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