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耘爱怜的擦了擦娇妻额头细密的汗珠,接过了她手中的大包小包,笑嘻嘻的说道:“娘子,怎么才买这么一点?”
一句话惹得云桃开怀大笑:“嘻嘻,少奶奶,太少啦,我们接着逛哩。”
李师师笑骂道:“小桃,依我看,你一个人留在杭州城算了。”
云桃笑道:“云桃跟着少爷走,少爷,你和皇上说说,调你来这儿做官就好哩。”
张顺德听得哈哈大笑,道:“小桃说得好,能在此处养老,胜过别处。”
江耘也乐了,装模作样道:“准奏。”
傍晚时分,天色渐晚。南下的寒流悄然降临,天上下起冷雨,夹杂着雪沙子。江耘奇怪道:“这才是十一月初吧。怎么下起雪来了?”
“往年这个时节,京城早已下过几场雪了有何奇怪?瑞雪早降,正是农人乐事。”王烨道。
想必现今之环境不同于现代,并无温室效应之说,端的是四季分明。江耘又想起去年在京城的慧贤雅叙的园中,李师师奇准的一个雪球砸中李才女的屁股的情景,不由的回头冲着李师师直乐。
李师师奇道:“相公,笑什么?”
江耘眨了眨眼睛,右手一伸,做了个揉雪球的动作,然后朝空中一扔。
李师师会意。微微一笑,舔了舔嘴唇,凑到江耘耳边,轻声道:“相公,想她了么?”
江耘似笑非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若不在,她问谁借银子?”
千里之外的慧贤雅叙之中,李清照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此刻的她正兴致勃勃地刻着一副骨牌。
“这草花最是难刻,”李清照喃喃的说道,“如果用骨牌,便不会象竹牌一般有花纹,看那贺老鬼如何再使诈,敢梭老娘的哈,看明日不输死你个老东西。”
同室的江氏两兄弟眉头紧皱,听了李才女的牢骚,对视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赶紧开始收拾自己手头上的稿件,打算出门。
李清照回头看了一下两兄弟匆忙的背影,撇了撇嘴,嘟囔道:“这个月只借了你们俩每人伍俩银子,避开作甚,哼!”
其实江氏兄弟也不光是怕她向他们借钱,只不过急着去滴水书院罢了。今天晚上有个会要开。不好意思,我们很忙的。
贺暄也很忙,下午战果辉煌,赢了李才女三两银子,跑去城中的“吉德斋”买了支银簪,此番正是插在云娘的秀鬓之上,博得佳人一笑的时分。
6掌柜和杨明镜也没闲着,今年的会员费收取工作正有条不紊的进行,保持了较好的势头,他们有信心在江耘不在的时候将慧贤雅叙做得更好。令人可喜的是,博闻小筑的藏书量经过日积月累,已经达到了相当的规模。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不同于私人收藏,园中的藏书不以名气为门槛,求多求杂,分门别类,洋洋洒洒的收了许多。除了可在园中免费阅读外,出少量的借阅费尚可外借,以此来促进藏书楼的良性循环。
江耘临走时的一番话让赵明诚幡然醒悟,冷静下来的他重新审视了自己与李清照感情展的可能性之后,现确如江耘所说,他和她不合适。开诚布公的和李清照长谈了一次后,两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平时言谈之间多了些许轻松和默契,这让两个人如释重负。李清照也因此迸了极大的工作热情,已经全权负责了《大宋天下》的第四版。她的文章和诗词以及遴选把关的稿件让两位主编赞叹不已,以至于对她日益深重的赌钱恶习抱以了极大的宽容。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那洒脱至性的李才女的背后,那些个被无尽的思念折磨得不能入睡的漫漫长夜。
“这么冷的天,相公也要出去吗?”李师师替江耘整理着衣衫,“实在找不到好的,便算了吧,皇上应该能体谅你的。”
“恩,我知道。不过今天却是去拜访一位朋友,在扬州码头遇到的那个张梓,介绍了一个杭州的朋友与我,趁今天得了空,去看看吧。”江耘说道。
出了门才觉天气真的很冷,大雪将下未下之际,冷空气下沉,最是冻人的时候。江耘紧了紧衣衫,跺了跺脚,钻进马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史涛,杭州人,常年行商与海外,拥有一支小有规模的船队,每年往来于东南亚之地,家资甚巨。
江耘到了史府,奉上拜贴之后,静静地坐在前厅等候,无聊之下,四下打量。细看之下,史家果然财势雄厚,厅内考究奢华,所有的摆设俱都镶金带玉,价值不菲,连待客的茶水也是上等的龙井。
史涛拿着江耘的拜帖好一阵研究,他一个浏阳县的官爷跑我这儿来作甚?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