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60年,赵国45万大军,在赵括的错误战略下,悉数在长平被杀。两年之后,秦军在王陵的率领下,兵临邯郸城下并加以重重围困。可是,经过两年的对峙,秦军不断地增添人马,却始终难以攻克邯郸。而镇守邯郸的,就是赵国名将之一的廉颇。只因为白起不忿范雎,所以坚决不出征,秦王只能用王龁替代王陵。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在大将廉颇的守护下,邯郸城固若金汤。王龁用尽招数,却还是奈廉颇不得,战争的天平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开始向赵国倾斜。为了尽快解除邯郸之困,平原君遂前往魏国求救。
信陵君的姐姐是赵国平原君的夫人,平原君自然毫无顾忌地向信陵君陈述了韩、赵、魏三家一体,互为依存的关系,也向他说明了,秦国一旦灭亡赵国,魏国也必定危急的事实。信陵君也知道,韩国灭亡了,魏国危急,其实赵国灭亡了,魏国何尝不是一样的危急呢?是故信陵君向魏王陈述了这些利害关系。魏王经过左右权衡,艰难挣扎,最终决定让将军晋鄙领兵十万救赵。
然而,晋鄙大军却在邺屯留了下来,扎筑起了营垒,名义上是救赵国,实际上则是持左右观望的态度,在邺隔岸观火,以待时变。
信陵君听闻了这个消息,心中震惊不已,如此贻误战机,陷赵国邯郸于危险境地,真是愚蠢至极。其实,在此之前,秦王就派遣来了使者,向魏王威胁道:“秦军旦夕之间就能够攻克邯郸、灭亡赵国,诸侯任何一个国家如果胆敢救援赵国,秦军邯郸战事一结束,必定首先去攻打它。”同时,秦国还许以魏国以重利,试图暂时稳住魏国,魏王果然上当。
而另一边,平原君则是急切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派往魏求救的使者接连不断,却一直都没有结果,遂责怪信陵君道:“赵胜之所以和公子结为婚姻亲戚,是因为我考虑到了公子的高义,能够在关键时刻,急人之难、救人之困。今邯郸旦暮之间,眼看马上就会在秦军的铁骑之下被攻克,而魏国的援军却久久不能到达,何以体现公子的高风亮节呢?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徒有虚名吗?纵使公子瞧不起赵胜,认为我不配和你结为姻亲关系,而投降了秦国,你也不能不怜惜自己的姐姐啊。”
信陵君见平原君如此说,心中可真不是个滋味,便派门下食客辩士多次前去劝谏魏王。只可惜任你说得天花乱坠,魏王就是不为所动。秦国太强大了,任何一个国家,也不敢在老虎身上拔毛,魏王深切地知道,魏国军队已经元气大伤,不复当年的悍勇和强势,对抗秦军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黔驴技穷之下,信陵君为了不失信义,遂准备做困兽之斗。他率领门下食客,带领100辆车马前去援救赵国。哪怕是拼死一搏,同归于尽,也比遭受平原君的指责而良心不安来的好。
恰好,这一行战车路过夷门是遇见了侯嬴,侯嬴见状甚感奇怪,遂问询信陵君,这是在做什么。信陵君正感到一腔怨愤无人能懂得,见侯嬴前来,遂引为知己而坦言相告,希望这侯嬴能够知恩图报,即使不和自己前去赵国,也起码给自己出谋划策,看看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击退秦军。
岂料这侯嬴竟然将往日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见信陵君前去送死,只是淡然说道:“公子好自为之,去赵国大展拳脚,小臣就不跟随你了。”信陵君见状,顿时失望透顶,只能驾着车马,继续前进,到了大梁城数里之外,心中更加感到不忿:“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对待侯嬴,可谓关怀备至,今天我就要去送死了,侯嬴竟然一句离别的话都没有,所以,我感到什么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我倒要看看,这侯嬴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够对我的前途不闻不问呢?”
于是,信陵君驱车回到了夷门,希望能够解除心中的疑惑,见到侯嬴,不待信陵君发问,侯嬴便笑着说道:“小臣早就知道,公子会回来的,公子喜好结交士人,你的美名已经传到天下。今日公子因为急人之难,却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披挂上阵,亲自去支援邯郸,攻打秦军,公子这样做法,无异于羊入虎口,不会有丝毫的功劳,更对邯郸没有半点帮助。既然如此,公子养了这么多的食客,又有什么用处呢?然而,公子一直厚待我侯嬴,此番公子离去,臣却连送也没有,因此,臣知道公子必然心中不平,要回来问个清楚明白。”
信陵君一听,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侯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他的胸中应该早已经有了定计。于是,信陵君连忙向侯嬴问道,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危局。侯嬴向信陵君使了一个眼色,信陵君当即知道,未免隔墙有耳、人多嘴杂,遂寻了一个僻静之所,和侯嬴单独相处。
见周围没有外人,侯嬴神色紧张地再向四周望了一番,确信安全之后,便神秘地对信陵君说道:“侯嬴听说,调集晋鄙大军的兵符,常常放在王上的卧室之内。当今后宫之中,有佳丽无数,却唯独一人最得大王宠信。这个人就是如姬。她因为大王的宠爱,所以能够经常出入大王的卧室之中,依照侯嬴看,找如姬帮忙办这件事情,十之八九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