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怜说:“之前不喜欢,觉得小孩儿事情多,很烦,但是后来看到小布尔,马西雅,还有这些孩子以后,我觉得他们的童年很有趣。”
须臾,陈怡怜又扭头:“这四年来,好像从未有过这一刻的欢愉,没有忙不完的事业和学业。”
上一次这样的无忧无虑还是在四年前,陈怡怜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林忏扬唇,眉眼带笑,眼睛下方的卧蚕渐渐明显,额前的发丝被风吹乱,柔和的日光照在他的发丝上。
“阿忏,有句话想对你说。”陈怡怜站在风中,桃花眼里盈满了笑意,语气格外郑重,“在你二十二岁之前,向我求个婚吧。”
他没带犹豫:“好。”
“因为今年你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想带你去领个证。”
晚上九点半,辜妄岚尾随着李惟来到了周家,她站在树干后面给林忏发了一个消息:〔李惟进了周家。〕
她无法进到周家,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当李惟再见到周遇行的那一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正值壮年的周遇行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独自看月亮品茶,一头黑发像是被挑染成了灰白色,没点儿精气神。
如果李惟没记错的话,周遇行今年才四十五六,怎么会这么出老。
他张了张嘴,紧接着抿唇朝前跨了一步,蠕动着嘴唇喊了声:“boss。”
周遇行嗯了声,给他倒了一杯茶:“坐。”
见李惟还杵在原地,周遇行笑了声:“站着干嘛,你坐啊。”
“抱歉,我没能遵守承诺,那天本来是我开车的,是林总见我精神状态不好才让我休息。”李惟攥紧拳头,眼眶微红。
周遇行拿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拿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茶,他不说话,周遭的冷意当即袭来,似给了李惟当头一棒。
“你跟着我共事有十年了吧?”周遇行抬眼,目光灼灼。
“是。”
周遇行比李惟大十来岁,李惟父亲是周家的司机,在周家干了几十年,就连李惟上大学都是周家资助的,毕业后就在周遇行手底下做事,直到四年前才被周遇行喊去林忏身边。
“记得你第一天跟着他的时候,你对我报告了那么一句。”周遇行忽然絮语,“你说,boss,小林总怎么那么好啊,还给你倒水喝,一点儿上司的架子都没有。”
李惟愣了愣。
“你每次对我汇报他近况的时候,总会在后面说一句他很好,又会惋惜一句他为什么没有生活在周家。”周遇行看着黑黢黢的地面,“是啊,他很好,一点都不像我们周家的人,……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不,不是。”李惟梗了一下,“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林总他人很好,对手底下的人像朋友一样,至于像不像周家的人,我没有资格评判,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周遇行抬手打断他的下文:“好了,我没有责怪你。”
“我还有话想说。”李惟纠结着,眉心微微皱起,“我能从名校毕业都是靠周家的帮助,按理说我就应该尽心竭力的为周家做事,为此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您把我安排到林总身边四年之久,每次他对我好无条件信任我的时候,我总是心生一种愧疚感。”
话语一出,这里瞬间安静下来,见周遇行没有回应的打算,李惟继续把话说完:“等林总醒来,我想告诉他,然后回来陪着boss,陪着周家,不管是盛是衰,我是周家的人。……但我也不想欺骗一个二十来岁教会我人情世故道德伦理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