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爷走进院,近日每天早上,阿爷都领着拾哥和金宝上山放马,可能年老脚程不够年青的快,而他碰上山里猎户,又喜欢跟人闹嗑儿,自然落在后面老远。
“小姐,这四月日头可是毒得很,您身子娇贵,还是把这些活交给何香丫头做才是。”阿爷边敲了敲了烟斗嘴子,边笑眯着眼说道。慢慢的朝秋知走过来。秋知温和的道:“没事,做做事人才不会霉,对身ti也健康。”
阿爷直称是,说自己就是劳动了一辈子,身ti从来没有得什么病。学着秋知一样蹲xia身,抓了把桃花瓣,看了看闻了闻了,道:“小姐不愧是夫人亲手所教,这花瓣凉晒得面面干爽,真正的好,八成小姐一直守在这里,随时都在翻弄着吧。”
没等秋知说话,他又道:“小姐也太随和了,像那何香丫头都惯得没丫头样儿了,这小姐还在这里忙活着嘞!小丫头却跑得没人影了……”口里说着不是,眼睛却眯成了缝。
“阿爷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人未到声先到,何香一大早就抱着沉年酒坛去溪沟里清洗,这会儿子才弄完,一手拖一个抱大的坛子进院。惊得阿爷直呼姑奶奶小心,注意……两人又呵呵笑着把坛子放在院中晒着,等着干了水渍。秋知就会拿桃花入药配酒浸泡,只要一个月,美味又香醇的桃花白芷酒就酿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等秋知终于配好花酒,藏进地窖,夜晚也悄悄来临。清新的凉风袭来,带走一天的闷热和烦闷。秋知用过晚饭,一个人静静的在院中看着夜空,四月天气晴朗无比,晚间的夜里却是清爽凉快。
沉静的黑夜一张巨大的网子撒在天地之间,落网之处明亮的繁星点缀其中。月圆如盘,明日就是十五,秋知来山上也半个多月,早接到何伯带来的消息,又为她寻了一个相亲的公子。在山上呆这几日,秋知心情开朗了不少,很多东西也想通了,既然她的命运不得不与未来相公联系。那么,她就有责任有必要选择一个,能给她安定生活的男子。
现在对于相亲,她并不是起初那样排斥,“不能过的坎,就直接去迎向它”。这是母亲常说的一句话。母亲还说,“众人之地莫要占,众人之事莫要管”,要她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为她未走完的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秋知扶着上屋顶的木梯,慢慢爬上她房音的草屋顶上。这是曾是自己和母亲最爱呆的地方,现在是她最爱的地方,似乎她和母亲这样的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
秋知刚爬上来,听到好大一声草动的声响,一惊寻声望去,竟然在这里见到不该会见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拾哥怎么会躺在她的房顶上,一个大男人睡在她屋顶,让秋知有说不出来的捌扭和一丝羞涩。秋知此时一只脚搁在屋上,一只还踩在木梯上,现在的情况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小脸微微有丝红潮漂过。
拾哥一身黑冷,与夜色归于一体,只有那闪亮的眸子闪烁不断,就如天上满天的星斗。拾哥半起着身子,也同样定格坐在屋顶上。这是他第二次上房顶来,却是这么巧就遇上她。忆起那夜两人互相的拥抱,靠着那抹温热的体温,一起迎接未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