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陈彩琳的死状,那是用‘恐怖’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只见她是七窍流血,几乎将半张病床都染成了红色,尽管已经是死了,两只眼睛却还是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小,嘴巴张开,舌头已经断了,脸色死灰,唇色死白,就连双眼中的瞳孔也都还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她的尸体,定格在了她死亡的那一瞬间。
试问,那究竟是怎么样的诅咒,什么样的声音,能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之下,杀死一个人呢?
“我们已经尽力了,还请节哀。”那个原本带着金丝眼镜的医生如今已经将眼镜给摘了下来,他的话语带着微颤,仿佛是在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惊恐,勉强地摆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飞儿走近尸体,用手轻轻地撩起了陈彩琳的衣服,露出她腰间的部分,却只见在她肚脐往上约莫一寸的位置,有着一条线,一条在她腰上环绕了一圈的线,以这条线为分割,她的身体被分成了上下两半。而如今,她上半身的肤色跟下半身的肤色截然不同,上半身的皮肤在苍白中还带有一丝血色,而下半身却已经开始发黑腐变,所以才会突兀地出现了这样的一条线。
“这……”瑞荼失声低呼,神色刹那间变得凝重,抬头过来看着飞儿,像是有话要说。
陈彩琳身上这种情况,稍微加点想象力都可以联想得到,这是‘腰斩’,是古时一种极其残忍血腥的刑罚,跟剥皮、凌迟、俱五、车裂、宫刑等并居,是古时十大酷刑之一。腰斩,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从腰部切开,主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所以受刑的人不会一下子就死掉,要等上好一阵子才会断气。
回想起刚才那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仿佛还能听见陈彩琳的惨叫声在这走廊中回荡,飞儿不禁狠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早有预感陈彩琳会被那诡异的诅咒‘判刑’,可还是没能想到,她会死得如此惊心动魄。
心知道,这精神病院并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如今的飞儿也只想沉默。所以,他恭敬地给医生点了点头以示礼貌,然后用双手将陈彩琳身上那白色的被单重新盖好,又向她的尸体点了点头表示尊重。虽说她是个盗墓贼,生前大概也没少干什么坏事,但毕竟生死为大,在她被‘腰斩’的时候,她也已经为自己赎罪了。生命是不分是非贵贱的,而尊重生命这个课题,就是飞儿老爸对飞儿讲得最多的一课。
离开精神病医院,拦了一台出租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飞儿就开始在脑子里细细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整理一番。此刻,车内显得异常安静,只有电台里“嗦嗦”地播报着交通路况。
飞儿不知道瑞荼是被陈彩琳的死状给吓坏了,还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感到害羞和尴尬,又或者是有着别的什么原因。看她这原本吵吵嚷嚷的小丫头,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飞儿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不过说来,她也还是个入世未深的小女孩,看到这种血腥场面会惊慌失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