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搀住我的身体，震耳的枪声在耳边响起。秋瑟的声音传入耳中。
“卢锡安，挺住！”
“我没事。”我紧紧咬住牙，从牙缝里说出这句话。没有要呕血的迹象，看来那一击并没有伤及内脏，这是万幸。我举枪射死从侧面过来的两个幽灵人，喘息着：“赛娜呢？”
秋瑟的手放开了，没人回答我。眼前阵阵的发黑，我本能地挥舞着短剑，朝着未知的地方开枪，有时能感到砍中了什么东西，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挥空了。
眼前绿色的影子一闪。我又听到布鲁修斯的声音：
“你是个勇士，但是我现在就要……”
电火缭绕的戟锋几乎触到我的胸前时，我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给我死！！”
瑞雯的手臂从侧面伸过来，一把抓住了戟锋。我听见噼啪声响，嗅到肌肤灼伤的味道。然后，一块沉重的大剑端端正正地砸在雷环修斯那张长长的马脸上，可是布鲁修斯却顺势把手里的电戟朝脸上一拉挡住了瑞雯的这致命一击。
虽然挡住了，但是受了这出其不意一击的雷环修斯向后倒退一步，瑞雯已经拦在我身前，飞起一脚正中它的下颚，这一脚的力量之大，让我清楚地听见颈骨折断的声音，布鲁修斯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仰天倒了下去，瑞雯仿佛已经杀红了眼，飞身而上，顺手将布鲁修斯的长戟一送，戟柄倒插进距离最近的一个幽灵人喉咙里，然后她骑在已经断气的布鲁修斯身上，双膝顶住它的胸口，两拳擂鼓一样重击布鲁修斯的脑袋。每一拳下去，地面就是一震，一连打了十几拳之后她才停手站了起来。布鲁修斯的脑袋——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脑袋”了，甚至看不出那原来是个脑袋，变成一滩碎骨、粘液、血污和细小鳞片的混合物，一枚孤零零的眼球滚落在这滩污秽中间，散大的瞳孔无神地注视着我。
原来它也会死的这么容易。
忽然之间，我意识到，这是最后一个敌人。
赢了。
我感到双腿发软。
一只柔软的手扶住我。赛娜满脸血污地站在我身边。她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后背上也多了一条很长的伤口，但是至少她还活着。
“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我一边伸手颤抖拭去她脸上的血迹一边问。赛娜扶着我慢慢坐在两具叠在一起的幽灵人尸体上，从腰包里拿出绷带和棉花给我包扎肚子上的伤口，轻轻地道：“我听见了，可是我不敢让你分心。”
影和秋瑟一瘸一拐地检视着战场，不时向某个还在抽动的躯体补上一枪。清脆的枪声在空中回荡，刺耳而悠扬。
赵信走到瑞雯身边，看了布鲁修斯的尸体一眼，笑道：“这个脑袋看来是不能当球踢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几乎没有受什么伤。瑞雯的左上臂有一条浅浅的划痕，赵信则只是胸口的盔甲被撕裂了一条裂口。但是他们看起来都相当的疲惫。
“搞定了。”秋瑟走到我的身边，弯腰看了看我肚子上的伤：“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完蛋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掉。”我一只手拄着短剑。影踢了脚下一具幽灵人的死尸一下，那死尸晃了晃，没任何反应，看来是死透了。
“敌人的增援部队很快就会来，现在能走吗？”
我点点头，赛娜搀着我一点点站起来。
“刚才是赵信一直在保护我。”赛娜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看了赵信一眼。注意到他虽然看起来没有受伤，但是脸色要比平时差很多。看来刚才的战斗对于他而言也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