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娜比以前更瘦了。头发也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她的脸上毫无表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听着,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你就开枪,先击倒杀绞架踏板拉杆旁的那个幽灵人刽子手,我会拖住其它幽灵人。”
我木然地点点头。
“要冷静,不要慌。”锐雯说。
幽灵人们开始把绞索依次套上他们的脖子。首先是毅。
“一。”
我开始在心中默默计算我和行刑的刽子手之间的距离。
古月和明沙的脖子上也套上了绞索。
“二。”
拥挤的人群,奥热的空气,戒备森严的幽灵人士兵,一切都从我的意识中消失,唯独剩下那头站在绞刑架踏板拉杆前的幽灵人刽子手。
只剩下它的咽喉和额头。
绞索套上了塞娜的喉咙。粗糙的绳索勒在她细嫩的肌肤上,银色的头发被粗暴地拉到绳索外面。
“三!”
我一提气,一枪射过去。
当时我们和担当刽子手的幽灵人之间,大概有三十步远的距离。在事先的计划中,我们要越过这三十步的距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们制订了一个完美的计划——看上去很完美,但是却往往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一个小小的考虑不周,而全盘失败。
是的,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足以让你付出终身都无法挽回的惨痛代价。
在这次行动之前的计划中,我和锐雯也反复推敲了行动中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绞刑台的木料强度和地面的土质软硬也考虑在计划之内,可惜我们还是忽略了一个细节。
这里的幽灵人,并非我们在特次拉山峰的高塔里所遭遇的巡逻不部队,而是直属于邪神锤石本人的嫡系精锐。
它们的反应速度和训练精良远远超出我们事先的估计。
我刚刚才射杀了那个行刑的刽子手冲出人群,已经有四个幽灵人舞动长戟迎了上来。锐雯大喝,挥剑,只来劈开了一柄迎面刺来的长戟,其余三个幽灵人中的两个用长戟的戟锋从上往下劈向了我的双肩,第三个幽灵人则直接刺向我的胸口。
我只能顾不得高台上的塞娜她们,先应付眼前的。
这期间不过是半秒左右,按照计划,此时我应该已经击倒了刽子手到行刑台了。但是现在我距离目标还有近二十步的距离。
随着一声闷雷般的低响,一个幽灵人被锐雯一拳打得横飞出去,另一个随即被她飞起一脚横踢在脖子上,随着颈椎断裂的声音颓然而倒。
但是更多的幽灵人已经向我们冲了过来。最少有十个,也许是二十个,也许更多,而且肯定还有更多的幽灵人向刑场集结。
指挥行刑的另一个高大幽灵人举起了一只手,刽子手的双手握住了绞架踏板的拉杆。
行刑不会因为我们的小小干涉而终止。锤石要在此地彰显他的残暴与威严。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绞刑不是把犯人吊起来,勒住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在痛苦的窒息中慢慢死去。
绞刑是利用犯人自身的体重,在一瞬间拉断犯人的颈椎。
拉杆拉动,踏板打开,双脚腾空的瞬间,犯人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