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人不是蒋文友,看着靠近的人,秦淇莜有点好奇,来人会是谁呢?
黑马在村口停下,来人跳下马,露出马背上一脸萎靡的蒋文友,那人扶着软成一团的蒋文友说道:“兄弟,到地儿了,我就不送你进村了,告辞!”
来人骑马飞奔离去。
秦淇莜不知道蒋文友不会骑马,想想也是,蒋文友家连牛都没有,哪里会骑马,但为了不耽误大家的事,蒋文友去租了马还租了人,来回跑一趟。
秦南连忙过去扶着蒋文友,蒋文友软得都站不起来了,张着嘴就往一边吐,只能吐出黄疸水来。
秦央去通知了黄文义,蒋文友回来了。
村民们听说蒋文友回来直接进了秦家院子,也跟着来到院子门口,跟秦淇莜关系相对比较好的,都进了屋子。
看着脸色苍白的蒋文友,商氏忍不住眼睛红了。
躺在贵妃椅上的蒋文友,看着村民们,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晕马!”说完又要往地上的痰盂里吐。
黄文义也不催,担心地看着对方,“你不会骑马,你怎么骑回来的?多危险啊?”
“我,呕!”蒋文友又朝着痰盂里一吐,吐得眼睛都泛白了。
秦淇莜很是自责如果不是派蒋文友去,而是派秦南去,蒋文友也不会遭这般罪了,可是她怕万一粮吏猛如虎,是毫无理智类型的,砸打抢那种强盗,她就遭殃了。
至于劝退了官吏,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秦央端来姜红糖水递给商氏,商氏给蒋文友喂了一点,蒋文友喝了一点好了一些后,才从怀中取出叠得整齐的纸,“所幸没有让你失望,拿到了县城里的布告文书,县令人很好,二话不说就给了!”
黄文义连忙抢过,匆忙打开,顿时忍不住哭了,“呜呜,这群虎狼!这群虎狼!!”
“大哥,快说说!”村里没有几个认字的,蒋大梁催着说道。
“白米是二十斤每户,黑麦翻倍,是四十斤,其他粮食是三十斤,半石都不到啊!!朝廷没有想要百姓的命,要命的是这群虎狼啊!!”黄文义鼻涕眼泪俱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官吏收粮食需要文书的,以往那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朝廷知道青黄不接的时候征收粮食对农民的伤害很大,所以征收的不算太多,但经过官吏的贪腐,二十变一百,粮食价格更加离谱,五文一斤的白米买到二百文一斤,粮商赤裸裸的吃人血!
“县城里乱了,流民把粮行打砸了,粮食都被抢走了。我路过那里,一地的大米啊,好可惜,一群流民在地上泥巴中扣米粒,真是可怜!”蒋文友忍不住眼圈都红了,“那征粮的都开始杀人了!谁暴动就杀谁,都死了十几个人了!好惨啊,家中还有老小要养活的啊!!呜呜!”
说到惨处,一个大老爷们哭了出来,如果不是碰上秦淇莜,没有天麻,没有让他提前屯粮食,他说不定都会是那十几人中的一个了。
“那该死的卖粮食的,都被流民杀得精光,街上都开始吃人了!”蒋文友说着自己的见闻,“悠悠,今年真是多亏了你啊,你真是我们的活菩萨啊!如果不是你,我们村里还不知道多少人就在那一群流民里!我们家开春就没有粮食吃了,呜呜,我真是不敢想象啊,这就开始易子而食了,死去的灾民都被分吃了,县里没有粮食救济,县里的居民一个个地捂着钱袋子,捂着粮食袋子,有钱人家都开始吃粥活命了,一个包子都卖到七十文钱了!大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