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色的长靴踩着污水,踏入阴潮的巷弄,侧翻的马车倒在胡同的尽头,一些家具从马车肚子里倾吐出来,混淆着污水和泥土,与侧翻的马车连成一片,让这片胡同看上去像是倾泻垃圾的垃圾场。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吗?”
打头的执法者环顾四周,问道。
“嗯,案发时间是昨日下午申时,(15~17点)不是命案,但是上头很重视。”
另一名执法者说道。
最先发问的那名执法者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地下巨大的划痕,说道:
“这么深的马蹄印,绝对不可能是普通马匹留下的,应该是一头凶兽。”
那名执法者站起身,踩了踩脚下被雨水冲刷的泥地,又用双腿丈量了胡同之间的距离,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这么小的胡同,不仅冲进来一辆马车,还冲出一头凶兽,还在地上留下这么夸张的划痕,啧啧啧……只是看着这些痕迹,就能想象这里发生的大战了。”
“奇怪的就在这里。”
一直靠在墙边,盎然不动的执法者说道:
“报案人说这里没有发生战斗,受伤的是一个老头和一名帮派成员,老头在进入胡同的时候就昏迷了,帮派成员在在抢劫完老头的马车,准备离开时,因为身上的隐疾而昏迷。”
“嚯,身上有隐疾,刚好抢劫完马车就发作了,你信吗?”
“我自然是不信的。”
“那名帮派成员是武夫吗?”
“七品武夫,身手一般,但他的血鬃马是五品。”
“血鬃马?”
那位执法人吓了一跳,血鬃马可是出了名的凶悍,寻常四品武夫都难以对付,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七品武夫?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那名执法者笑笑不言,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那名执法者终于投降似地举起双手,无奈地说道:
“晁蕴兄,我只是刚入职不久新人,你们执法队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我看不懂,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被称为晁蕴的执法者说道:“明旭弟,这次案子就是头给你的考试,通过了,你就是新执法者。”
晁蕴直起身,看着侧翻的马车说道:
“那名受伤的武夫原本只是一介马夫,大概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替主人掌握了血鬃马的灵印,就想趁机捞点油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恶有恶报,不过既然有我们出场的余地,看来是没有什么恶报了。”
余明旭说道。
晁蕴似乎对于余明旭灵活的道德底线十分满意,暗想不愧是头看上的人,继续说道:
“你悟的很快,西城是圣火帮的地盘,这次起贼心的就是圣火帮的一个小喽啰,小喽啰倒没什么,死了就死了,但是那血鬃马是帮主的心头所好,血鬃马在帮主的地头出了事,帮主很恼火。”
余明旭笑着说道:“意思是,我们圣殿还要替小小的圣火帮干脏活?”
“倒不至于脏了我们圣殿的手,只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而已。”
晁蕴淡淡地说道:
“我们盘问了那马夫,也和老头还有周围的居民进行了对证,这个案子的确有很多蹊跷,嫌犯是一位应天书院的学生,与报案者一致,我们这次就是要捉拿他归来。”
他顿了顿,说道:“至于什么圣火帮,什么血鬃马,我们既不知道,也不会过问。”
“应天书院?我在那里读过一年,那里的师长护短的很,抓了他们的学生就跟要了他们命一样,我们抓应天书院的学生,不怕碰硬钉子?”
晁蕴望着天空说道:
“谁不知道这应天城是由圣殿、城主府、和书院共管的,书院管学生,我们圣殿管法,这次我们去抓书院的学生只是当个执法者,至于把学生抓进去以后,书院要怎么和那幕后的人扯皮,就不关我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