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了双腿双脚,呈“大”字形囚禁在清修阁的天牢里。
据说,清修阁的天牢,在倾月城池的最北边角落,乃是由金刚铁和无缝砖砌合而成,号称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环顾四周,套在我手踝脚踝上的金圈银链已链接到两面墙上的金钢铁中,虽细细一根,却沉重的很。
我伸手扯动绕在左手腕上的粗金银圈,再伸手试试绕在右手腕上的粗金银圈,最后用力向上跳一跳,想试试这银链子的硬度。
一阵痛楚传来,脚腕上的两根银链子顷刻间都绷紧了。双脚脚腕与粗金银圈的接触处,立即沁出血印来。
我心底不由咒骂了一声。不作死就不会死,古人诚不欺我。
“区区破链子就想困住你姑奶奶,异想天开!”我大喊大叫。
“来人啦,来人啦,再不来我就溜走啦!”
天牢内空荡荡的,连回声都没有。想必徒众们料想我挣不开这枷锁,便去修炼了。
折腾了一小会,我的手腕和脚腕皆已磨破了皮,血泡密密麻麻地从脚腕处冒来,疼极了。
“无法挣脱,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又累又饿。
“萧沁心,你个神经病!”我想起这个女人,就觉得恼火。我平日里与她并无冤仇,反而每次见面都是和和气气的,她今日这番做法着实让我难以接受。
前胸贴着后背,都很疼。萧诀师兄打在我身上的这一掌,也叫我很失望。
我一直将他视为心中的大英雄、大豪杰,拯救天下苍生的神,想不到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我下手。如果我是他,堂堂七阶战神,对付一个不足千岁的狐狸,最多出五成仙力,不,只需三成功力就足以将它制服。他,一掌便几乎让我五脏俱裂,真的是要置我于死地么?
萧沁心才是他的亲妹妹,我冷笑着问自己:悯月,你在他的心里算什么?
我想不通,也不敢求索这答案。
昏迷中,我做了一个梦。
大雪压在枯木枝头,沉甸甸的,终于将那干枯的枝桠压断了,白雪一下子落在我的身上,将我身上所有的伤痕覆盖。奇怪的是,这雪一点都不冷,反而有种淡淡的暖意,促进我的伤口迅速结痂。
我在这样万物复苏的感觉中,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我就看到一张熟悉的,又陌生的脸。
手握执法权杖的洛白师傅,坐在八丈远的训问椅上,冷眼看着我。我看过许多师傅的眼神,有时候慈爱,有时候悲悯,有时候无奈,有时候执着,却未曾见过这般陌生又冰冷的。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一阵哆嗦。
“悯月,你可知错?”他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无情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师傅,我最敬爱的长辈。他也认为是我伤了萧沁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