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眼睛一直瞟着正房,见小圆出去,忙对孟嫂道:“我刚才听了你的话,没在夫人面前生事,现在夫人不在,我该可以去了罢。”
孟嫂哭笑不得,只恨大姐怎么挑了这样一个没头脑的丫头过来,“我的庆大姐,庆祖宗,你眼见都是要做姨娘的人了,不想着去谢夫人讨个好儿,却要赶着到知兰面前炫耀,你刺了她到底有何益处?”
喜庆满心只想着先前程二婶那边的丫头讥讽了她,一定要去找回面子来,对孟嫂的话哪里听得进去,戴了满头满身的首饰就冲到了隔壁,偏又不进门,靠着门框大声道:“你们不是说我争不来姨娘做么,瞧瞧这是什么?”
知兰坐在桌前一手端茶,一手执书,眼角都不往门口扫一下,好似没有看见她一般。
喜庆见她如此,却越发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冲进去夺过知兰的书几下撕了个粉碎,又将她手中的茶摔在青石板地上,“也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少来招惹我。”
知兰心中大恨,脸上却丝毫不露,她本就是程二婶送来的丫头中最有心计的一个,平日里为了藏拙才装成张扬模样,此刻见喜庆找上门来羞辱自己,脑子里早已转过了几道弯,只等着机会要报复。
孟嫂先是躲在廊下观望,后见喜庆闹得过分,又怕得罪了程二婶,便奔过去好说歹说将她劝了出来,“喜庆,你刚才闹的这出定瞒不过夫人去,以其等着夫人来责罚,不如你现在主动去认错。”
喜庆很不以为然,却又怕小圆压着姨娘的名分不给她,只得扭着身子不情不愿地到厨房去寻小圆,“理直气壮”地将教训知兰的经过讲了一遍。
小圆就等着她们鱼蚌相争,自然对此事是不置可否,只亲亲热热地挽了她的手,问她可差什么东西,又叫她拣几个菜回去吃。
喜庆受宠若惊,越发得意起来,端着小圆赏的两盘菜,走到知兰门前晃了一圈才回房,把知兰又气了个仰倒。
第二日一早,程家大姐就寻上门来,她本欲和小圆好好理论一番,但等到管家娘子通报过最新消息,她就改了主意,惊讶道:“她果真要抬举喜庆做妾?”
管家娘子点头道:“屋子也搬了,月钱也涨了,就差摆酒正名份了。”
程大姐只当小圆敬畏自己,得意道:“算她识相,今日我且放过她。”
阿云躲在廊下把她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回来原原本本给小圆讲了一遍。小圆听后大笑:“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快些去备茶,没有大姐来,二婶那里我可应付不了。”
茶刚泡好,程大姐就进了屋,径直问道:“四娘,咱们也不是头一次见,直接说吧,你打算何时正式给喜庆名份?”
哪有新婚第二天大姑子就来提这个的,一屋子的丫头都对程大姐怒目而视,小圆心中暗笑,面上却露出为难神情来,重重叹了口气,“大姐,替程家开枝散叶乃是大事,我比你还急,但还有一个知兰在那里呢。”
程大姐急道:“知兰生得那样差,二郎哪里看得上?”
“可不是,二郎也是这般说,死活不肯一同纳了去。”小圆愁眉苦脸,“若只纳喜庆一个,我又怕二婶不乐意……”
“这有何难?”程大姐打断她的话,站起来就朝外走,“二婶那里就交给我了,三日之内我要见到这院子里多个喜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