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看,他又抬头了。他怎么总是往上面的台阶看?”
“也许他在期待或者担心什么人会下来?哎,你让让。”
西德把大黑牙往旁边挤了挤,又眯起眼睛盯着那位守卫细看,
“我感觉他有点精神过于敏感……”
“什么意思?”
被挤到一边去的大黑牙看起来有些情绪,
“直接说明白点,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我猜,他很紧张,或者说……他在害怕。”
西德确定了自己的结论。
“害怕?害怕什么?”
大黑牙觉得西德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耀武扬威的守卫能害怕什么?我们都不害怕,他害怕个der。
“谁知道……也许是来查封矿场的钦差大臣?”
西德先是笑了笑,接着严肃地说道,
“又或者是,命运的审判。”
“天哪,又来了。”
大黑牙不禁扶额,
“你能不能不要每天神神叨叨的,早上发的疯还没好吗?”
“发疯?不,我不认为那是发疯。”
西德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大黑牙,
“我确信,我之前听到的是主的声音。祂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哦,是吗?太好了。”
大黑牙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报应呢?”
话音未落,一个守卫慌乱地跑下阶梯,随即惨叫着跌倒在地,一枚弩箭扎在他的背上。紧接着,就有一群戴着黄色军帽、服色各异的奇怪家伙冲了下来。
带领着他们的,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这一层里的其他守卫,包括西德他们之前指着的那位甚至连面对他的勇气也没有,刚打了个照面就“呜哇”一声夺路而逃。
也不知道他是慌不择路还是有意为之,那名守卫跑向了西德他们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了,守卫跑得非常急,西德他们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惊恐的表情了。
西德听见了两个脚步声,一个急促而慌乱,一个悠哉而从容。在猪圈里的感染者们也终于看到了令守卫恐惧如斯的存在,是那个黑发男人。
他们看见那个男人举起了手中纤细的短剑,优雅地挥舞了一下,仿佛那是乐团的指挥棒。急促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呼吸声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目睹这一幕的矿工们都屏住了呼吸,那名守卫还停在原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接着,他的脑袋就从脖子上完整地分离,“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就好像西红柿从菜篮里不慎掉落了一样。那颗人头带着惯性继续向前滚动,停在了铁门之前。这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那颗脑袋上沾满了血污,嘴还大张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悲鸣。
黑发男人继续前进,直到也在铁门前停下。
矿工们惊慌地向后退去,害怕自己的脑袋也与脖子分离。只有西德大胆地靠了上去,他小心端详着来人: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
接着,他便鼓起全部的勇气开口:
“您是……康斯坦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