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还不进来啊!”陈氏急吼吼地又道。 “夫人,这稳婆一身寒气进去不好。”石榴紧接着又道,“稳婆已经换上了咱给做的外罩,现在用热水洗手呢!” “用酒,用酒再洗洗手。”齐夭夭忍着疼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 “记着呢!热水洗过,再用酒洗一遍,包括手臂。”石榴抱着酒坛子冲着稳婆打着哆嗦的手臂道, “酒是温的您别担心,不冷的。” “谢谢姑娘了。”稳婆小声地说道,这县太爷家真是讲究,洗手都格外的细致,还给自己做了倒着穿的及膝长袍。 稳婆洗完了手,“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等一下您戴上帽子,这样裹着头发了。”石榴从八仙桌上包袱皮里拿出鹅黄色的帽子给稳婆戴好了, “现在可以进去了。” 石榴挑开帘子让稳婆进了卧室, 放下了帘子。 稳婆进了卧室就看见齐夭夭躺在了炕上,福了福身道,“夫人,老夫人。” 陈氏见人进来,“李家婆婆,别行礼了。”赶紧又说道,“快来看看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这李家婆婆年纪并不大,三十多岁,人生的白净,长得秀气,周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人说话也爽利。 陈氏早早的就见过了,也约好了,所以陈氏也没跟客气。 稳婆忙走了过去,掀开了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还得等些时候, 这屋里暗,得早早的备上蜡烛。” “备着呢!”陈氏闻言立马说道,指着窗台上又道,“你看!” “这些空怕不够,看夫人这情况,要到后半夜才能生,得需要多备一些,亮堂点儿看得清。”稳婆看着放在窗台上的蜡烛说道。 石榴在外面听着立马说道,“奴婢去拿。” 站在正屋走廊下的鹿鸣闻言赶紧说道,“你别动,我去拿。” 这少夫人生孩子,他也不好往前凑,只好站在走廊下等着。 鹿鸣脚步匆匆的离开,在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把蜡烛有十来根,交给了石榴后又道,“我在去拿些烛台。” “你……这么来回跑,拿上篮子,多多益善。”石榴直接递了个篮子给他道。 鹿鸣提着篮子又消失在夜色中,这一回再回来,这蜡烛可真是足够了,光烛台就十来座。 陈氏点上蜡烛直接插在了烛台上, “李家婆婆点几根?” “好事成双,先点上六根吧!”稳婆看着足够的蜡烛直接说道。 所以围着齐夭夭一圈先点上了六根蜡烛。 为了顺利生产,被子下面的齐夭夭不停的给自己按摩,忍着一波又一波袭来的阵痛。 终于忍不住疼的喊出了声,稳婆检查过后,“差不多了,县令夫人,我让你使劲儿,你就使劲儿。” “嗯!”齐夭夭看着她轻点了下头。 饶是齐夭夭有心里准备,也疼的她死去活来。 想当年不打麻药缝合伤口也没这么疼。 她不管摁了多少减轻疼痛的穴位,也没好多少。 熬到过了子时,小家伙才终于出来了。 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生,让齐夭夭这精神彻底的松了下来。 谷岈 卧室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齐夭夭头发被汗给打湿了。 陈氏拿着布巾擦擦齐夭夭头上的汗,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儿媳妇,累了吧!熬到这时候,快闭上眼睡吧!有我们呢!” “孩子呢?我想看看。”齐夭夭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陈氏说道。 “稳婆和石榴在清理。一会儿包好了给你看。”陈氏笑呵呵地说道。 “您不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啊!”齐夭夭惊讶地看着陈氏说道。 到现在稳婆和石榴只顾着清理孩子,还没报喜呢! “是男、是女,都生下来,还能变了不成。反正都是沈家的孩子。”陈氏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少夫人,夫人,是个小少爷。”石榴高兴地说道,将包好的小少爷放到了齐夭夭身边道,“您看看,可漂亮了。” “漂亮?”齐夭夭微微歪头看着如红皮猴子的小家伙,“这可谈不是漂亮,好丑,看看脑袋给夹得都变形了跟乌龟似的,尖尖的。” “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过两天长开就好了。”陈氏笑着说道,“你看看这双眼皮很明显,这眼尾,这弧度,像咱家的桃花眼,这鼻子直挺挺的,这小嘴红艳艳的,哪儿丑啊!一点儿都不丑。” “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齐夭夭仔细看了看还真像陈氏说的,没有一点儿夸张。 “你这都收拾干净了,快睡觉。”陈氏黑眸看着她催促道,又关切地问道,“没有哪儿不舒服吧!” “没有!”齐夭夭给自己把过脉,一切都好。 “那我们把蜡烛吹了,直留一盏。”陈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好!”齐夭夭点点头道。 陈氏和石榴将点满屋内的蜡烛噗噗……都吹了。 齐夭夭也累了交代一声蚕宝宝看着孩子,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陈氏和石榴将稳婆送了出去,当然也少不了给稳婆厚厚的红封。 拿着红封的稳婆是眉开眼笑,嘴里这吉祥话不要钱的向外说。 “这洗三,您都可以找我。”稳婆眉开眼笑地看着陈氏说道。 “这县太爷不在,我们也不好办,所以就不办了。”陈氏闻言笑着婉拒道。 “不办了。”稳婆非常遗憾地说道,想了想这男人不在,又没啥亲戚,连个主事人都没有。 “您要办的话一定找我。”稳婆聪明地说道。 “鹿鸣,你将李家婆婆送回去。”陈氏笑着嘱咐鹿鸣道。 “是!”鹿鸣拱手行礼后,接过石榴递来的灯笼送稳婆回家。 陈氏和石榴还要收拾一下屋里,等干完了,就更晚了。 &*& 结果第二天,不应该是睡下后,起的比平时要晚。 陈氏听见屋外的动静蹭的一下坐起来,“是石榴吗?” “是奴婢!起晚了。”石榴愧疚地说道。 陈氏看了看窗外的已经大亮的天色道,“我这也晚了。”摸摸身底下的炕,还热乎着呢! 睡觉之前,给灶眼里塞了一肚子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