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植的回答,更证实他不是孔府傀儡,戳破他之前的谎言。
曹思诚问:“罪人孔尚高,建奴何人与尔联络?”
“大人,是范文程。”
“可是大汉奸范文程?”
这个时代本无汉奸一说,朱慈炫率先提出,再从内臣和上书房大臣那传开,查案的朝野名士和乡贤都接受这一提法。
“是,大人。”
“范文程在山东落脚何处?”
“是在罪人登州府上。”
“范文程如今何在?”
“大人,范文程似乎觉察到什么,提前返回沈阳去了。”
对范文程的溜走,大家都很遗憾。
“那他可留人督促运粮?”
“有,大人,他留下从弟范文言及三个家奴。”
孔尚高非常配合,令公诉方和审判官非常满意。
随后,范文言传讯到位。
那泛青的脑袋,还有后脑勺留的金钱鼠尾辫子,令乡贤们气愤不已。
“你个汉人,梳着蛮人发辫,不怕祖宗蒙羞吗?”
“无耻之尤!”
“真是无耻之尤!”
祖宗蒙羞,总比死好吧。
范文言内心厚颜无耻,表面上却佯作一脸无地自容,等乡贤们骂够,才羞愧地回道:“诸位贤士有所不知,朝廷兵败,我等皆被建奴所俘。从兄投奴,小人不得不跟随啊。”
“为何不以死洗尔清白?”有位乡贤怒斥,“汝不过贪生怕死而已,何来的不得已之说?”
“这位贤士说得是,是小人贪生怕死。”
范文言被乡贤们斥得汗都流出来,不想承认也只得承认。
要不然,还会被喷。
哼,自作聪明。
旁听席上的刘元斌极其不屑。
待乡贤们平静下来,曹思诚继续问:“罪人范文言,人尽皆知,山东刚遭白莲逆贼祸乱不久,今岁又干旱严重,粮食歉收,百姓甚至填不饱肚子。尔等为何还来山东购粮?”
“回大人,朝廷对粮食管控甚严,宣大一线过不了关,山海关又被王之臣封锁,建奴缺粮严重,只得南向购粮,故而来山东碰碰运气。”
由于事先有决议,大家对建奴以往粮食来源,皆忽略不提。
曹思诚:“那为何不找海商,而找上曲阜孔府?”
“大人,以如今朝廷的严令,普通缙绅、海商很难筹到米粮。整个山东,唯独两家亲王府和孔府才有可能。罪人从兄经过慎重考虑,认为要购百万石米粮,始终绕不开曲阜孔府,因而直接派罪人与其联系。”
除了范文程,范文言的确是重要案犯。
“你跟谁联络?此人可在庭上?”
范文言指指孔尚云,回道:“罪人跟孔管家联络,他说要衍圣公同意,方可贩卖。”
他的证言,从侧面证实,孔胤植是此案主犯。
不过孔胤植只是傻傻一笑,没有出言反驳,显然知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