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大年三十。晚上要守岁的,头一晚大家都没睡见詹母病情平稳,便让林青黛、雪)儿和英子去睡一会,后半夜好守岁。
三更天的时候,众女都起来准备守岁,见詹母病情稳定,已经半睡半醒的,正在逐步好转,便都高兴起来,张罗着准备过年。
午夜时分,除夕之夜终于来临了。
远处传来了大相国寺悠扬的钟声:咚——咚——咚……
顿时间,无数的烟花冲向夜空,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绽开,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四面八方响起了新年的爆绣声,震耳欲聋。
浮云堂里没小,护卫们都紧张地守护四周,而众女都跟着杜文浩集中在詹母病房里抢救病人,所以宅院里反倒很安静,更显得外面的热闹非凡。
詹母被这除夕的钟声唤了,她慢慢张开眼睛,蠕动着嘴唇对庞雨琴说着什么,可是她气管被切开,无法带动声带,只有沙沙声,不知在说什么。
庞雨琴连猜蒙,终于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忙把一扇窗户推开,让老太太能看见满天的烟花绽放。
老太太一高兴,感到腹一阵咕噜噜肠鸣,竟然连着放了好几个屁,不过被外面的爆竹声掩饰住了。
先前雨琴已经告诉她,只要排气了就能取胃管了,心中一喜,想要说话,可切口的关系还是说不出来。
庞雨看出了詹母想说话。忙俯身道:“老奶奶。你想说什么?”
詹母费力地做了个写字手势。庞雨琴急忙跑去拿来纸笔递给她。詹母哆嗦着慢慢写了三个字:“我排气了!”
庞雨琴喜道:“奶奶。你刚才真地排气了吗?”
詹母点点头。
庞雨琴道:“那好。我马上给你拔胃管!”抓住那根南瓜藤缓而又快捷地抽了出来。
胃管一出。詹母长长地舒坦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到世界上最美妙地时刻无过于此了!张开嘴想说谢谢。可气流都从喉咙切口跑出。无法带动声带发出声音。
杜文浩让庞雨琴用消毒药水帮詹母擦拭手掌,然后拿了一小块消毒手术巾放在喉咙切口下面拿一小叠消毒过的纱布放在手术巾上面,告诉詹母果想说话,就用消毒纱布轻轻按住切口的套环,就能说出话来了。
詹母拿了纱布放上,说了声:“谢谢……”果然,声音发出来了。很高兴又说了好几声谢谢。
詹母尿管派出的尿液一直比较正常文浩便让庞雨琴把尿管也拔了,腹腔的引流管暂时还不能拔。不过两根最让人受罪的管子拔出之后,詹母整个人都舒坦了。
庞雨琴搬来靠枕让她半侧位斜靠着,这样躺着舒服,也能看外面的夜景烟花。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既然已经通气了,也可以进一些流食了。在庞雨琴的提议下年夜饭搬来了病房里一起过年。
外面夜空里烟花不时射向天空绽开了。宋朝的烟花自然比不上现在的烟花品种花样繁多,但古代过年要比现代热闹多了满城都是鞭炮声、说笑声、欢呼声,热闹非凡。
由于不知道詹母后面是否还会发生别的事情文浩不敢喝酒,众女自然也跟着不喝以茶代酒,共度除夕。
吃过年夜饭,雪霏儿到底还是孩子,眼见詹母病情已经稳定,便将头一天买回来的烟花爆竹拿到院子里放,宅院这才有了过年的热闹。
放完焰火,林青黛让杜文浩和庞雨琴回去睡,庞雨琴说不困,除夕夜要守岁,杜文浩当然也不肯一个人回去睡,大伙便坐在一起聊天。
聊到后半夜,杜文浩实在熬不住了,趴在庞雨琴腿上睡着了。这时,外面锣鼓喧天,原来是除夕夜游街的花灯队伍过来。不过杜文浩实在太累了,就这样的喧闹都没能将他闹醒。
雪霏儿和英子喜欢热闹,拉着林青黛去门口看花灯去了。屋里只剩杜文浩和庞雨琴。
庞雨琴爱怜地望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睡着了的夫君,心里满是柔情蜜意。想起两人成亲这么些天了,父母还有奶奶都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此刻好不好,想着这些,不觉有些心酸。
詹母瞧着她这神情,用纱布堵住喉咙切口套环,对庞雨琴道:“姑娘,想家了?”
庞雨琴勉强笑了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