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接受他这样的亲昵,身形不着痕迹的往一旁偏了偏,“你……怎么在这里?”从他愕然的表情看,她似乎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不是你说累了吗?我已经跟子篱他们打过招呼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他揽过她的肩,又叹声道:“我看你是为了那部电影,忙得人都迷糊了。”
让他这样认为也好,她可不想费心思再去找个什么理由来掩饰。可既然如此,他应该也没有发现这派对的服务生里,有季昕然的身影吧!这样想着,她又情不自禁的朝那热闹的派对瞧去。依旧是很多人,只一眼,想要从那纷繁的人群中找到季昕然,其实是不可能的!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回海边别墅的路上,她始终闭目养神,不愿主动与他交谈,也想要打消他与她交谈的愿望。不过,她几乎忘了他性格里的强势,当他想要做什么,是不会在乎别人有何感受的。
“雪如,雪如……”这样大音量的叫唤与催促的语气,她若是不应声,假装的痕迹就太重了。她只能睁开眼看着他,听他问道:“要不要吃宵夜?”
她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他是为了这样的小事。
“我看你晚饭没吃什么,刚才派对上也没吃东西,”他略带微笑的看着她,“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涮锅非常好吃!”他知道她喜欢吃涮锅?说实话,如果对象不是他,她还真想去吃点。
“不吃了,我想回去睡觉了。”对象既然是他,她的兴趣顿减一半。
“那好吧。”明天有开机仪式,他也不勉强。红灯过后,他继续将车往前开,而嘴巴也是停不下来了:“明天开机仪式后,要不要拍镜头?”“嗯。”拍不拍镜头其实要看导演的,她不过是敷衍以对。
“明天早上一起出发吧,我也要去开机仪式。”他又这样说。
她就觉得奇怪了,开机仪式而已,邀请出席的不过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他这个大老板去凑什么热闹呢?“怎么,”他察觉到她沉默里的愕然,浓眉一挑:“不欢迎我去?”
她有什么资格不欢迎,他还算是她的经纪人呢!“你有时间就去吧,以投资方老板身份,还是以我的经纪人身份,随便你!”因为心里不太高兴,说出来的话便有些呛人了。他听出来了,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了,嘴上却已改口:“还是看看明天我有没有时间再说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季雪如睨了他一眼,心中更加不痛快了。其实她从未自检过,他说要去,她觉得不高兴;现在他说有可能不去了,她亦觉得不痛快。或许,是他这样的“善解人意”让她觉得厌烦与恶心。如果他真的为对方着想过,他就不可能做出以前那些事情,也不会让那么多女人为他伤心!
现在这样的“善解人意”,只让她觉得是惺惺作态!
只是,心中愈发深厚的隔阂早已不能让她与他推心置腹,说什么心里话。她想要将自己心中这些不满发泄出来,只能换一个别的方式。什么方式呢?她忽然想到,“有件事我好奇想问你,你别不高兴!”话说得客气,语气间却是不问不行。
虽然感受到她的不客气,但他也很好奇她有什么非得问的,便点头道:“你问吧,我怎么会跟你生气?”
希望我把问题说出来以后,你还是这样想,她心中冷笑:“昕然与你离婚的时候,不知道你给了她多少赡养费?”话音刚落,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便在她眼角的余光里微滞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只等他回答。偏偏他却只是道:“你……你问这个做什么……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言辞间的闪烁,让她的一颗心更冷,更沉,“你该不会并没有支付赡养费吧!”突然,她这样猜测。
其实也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不过是为了逼他说出实话。没想到他的脸色忽然就沉了,“雪如,无论我做了什么,总是事出有因,我并没有做错!”季雪如一怔,完全明白了:“你真的没有给昕然支付赡养费!”她又惊又怒的看着他:“你怎么可以?”
她的怒气在自己这里是应该的,在黎乔烨眼里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在季昕然做出那么一些过分的事情之后,他为什么不能够施点适当的惩罚?不过,莫名其妙过后,他才察觉到手心里泌出的冷汗。激动之下,他差点就要说出那时候季严与季昕然的所作所为了。
她本来对季严缺失的父爱就有心结,如果让她知道他更曾为了季昕然而设圈套害她,她还不知道有多伤心!
“反正我没有做错,”他立即截断了任何有可能出现的猜疑,“如果我又做错,或者是什么地方不公平,季昕然她完全可以对我提起诉讼!”事实是,她根本没有!她当然没有,因为她理亏,她心虚!
“对你提起诉讼?”只是,这样的话在季雪如听来,更像是一个笑话:“黎家家大业大,势力也那么大,她有机会这样做吗?”更何况,“她就算有机会,她又会这样做吗?”
黎乔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不将真相说出来的冷静,“雪如,那你倒说说,她为什么不会这样做?”当然,他需要申明的一点是:“我没有利用自己的任何人脉关系,阻止她提起诉讼!”
他是在问她吗?他还真有脸问得出!
他既然问了,她就能回答:“因为她爱你,一个爱你的女人,是不可能对你做这些事来抹黑你的!”她冷笑着,为这句话又下了一个注脚:“就算你对她的爱,你对那段婚姻的忠诚,只保持了那么可怜的一段时间!”“她爱我?”闻言,他的唇角亦泛起了冷笑。紧抓方向盘的双,已出卖了他心中激烈的情绪,只是,季雪如正视前方,并未瞧见。
她只听到他语气的隐忍的继续说着:“她如果爱我,她就不会……”像是要说出些什么,却又嘎然而止,她奇怪的转头。车窗外的灯光因为车速而不断变幻,他的脸色亦在这样的变幻中忽明忽暗,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就不会什么?”她问。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这样回答。何必再说?没有人强迫过他,虽然是个错误,季昕然也曾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发生过什么,他自己承担就好,没必要像个怨妇似的到处说。
“而且都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也没必要知道。”索性将话说得重一点,切断她的疑惑,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