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云殇蹲下来,抚摸着它的头,对金毛他感到抱歉。
“为什么不回蓝海?在这等我吗?我没说过一定会来。还是,你知道一定会先在这里看到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他用了这个词,这些天,他似乎也养成了某种习惯……
“走吧,回去。”
他拍了拍金毛硕大的身躯,带着它一起向劳斯莱斯走去。
———
上午10点,雨一直下着,忽大忽小,虽然没有了电闪雷鸣,却一直没有停过。
李嫂早早地来到了红帆,坐在苏暖暖的床边,等着她醒来。
“好痛……放开我……”
像是做梦,又像现实,苏暖暖抚着额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抹光亮映入了她的眼睛,天亮了,她转动着乌黑的眸子,在房间里寻找郎云殇的身影,他走了吗?
然而,目光首先触及的却是李嫂一张笑逐颜开的脸。
她轻轻推了推她,比划着什么,苏暖暖在猜测着她的意思,眼前却有些恍惚,看不清。
她想坐起来,可是头好痛,昨晚的一幕像恐怖片一样在脑海里放映,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为什么撞了头。
可是现在,她难受得根本没有力气生气,又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才算好点了。
嗓子好干,她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对李嫂说:
“我想喝水。”
李嫂听了她的话很高兴,马上拿来了一杯水,扶起了苏暖暖,贴心的帮她托着杯子。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才觉得好受些了,苏暖暖重新躺下,李嫂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比划着什么。
“你是说,我撞了头昏迷了?”
苏暖暖根据李嫂的手势猜测着,李嫂点了点头,看来她猜对了。
李嫂继续比划着,苏暖暖蹙着眉头接着猜测:
“郎云殇让你来照顾我?我有什么需要就跟你说?哼,你告诉他,如果想照顾我,就放我走,不用在这假情假义。”
猜对了李嫂的意思,苏暖暖不屑地冷笑,心头划过一丝疼痛,她不相信郎云殇会真的为她着想。
照顾她?是怕她死在这里,他无法跟警察交待吧!
听了苏暖暖的话,李嫂满面愁容,带着歉意,不会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跟苏暖暖解释,只好端起了饭碗,想要喂苏暖暖吃饭。
苏暖暖看着李嫂为难的样子,也许她不应该对李嫂这样,毕竟伤害她的人不是李嫂。
她握着李嫂的手,轻声说:
“李嫂,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郎云殇,你跟他不同,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
李嫂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可是听苏暖暖批评郎云殇,她的心里还是不好受。
“把碗放下吧,我现在不想吃。”
苏暖暖坐了起来,目光落到墙角,昨天晚上,郎云殇就是在那……
她不愿去回想,可痛苦的记忆总是那么不容易抹去。
墙角里面,似乎堆着什么东西,她仔细看了看,像是一堆脏衣服。
衣服?
这两个字支撑着她勉强站了起来,头却一阵晕眩,她又跌坐在了大床里。
指着那堆衣服,她对李嫂说:
“李嫂,麻烦你把那些衣服拿过来。”
李嫂拿来了衣服,苏暖暖展开打量着,果然是衣服,却是郎云殇的!
她紧紧地锁起了眉头,一股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
她想马上扔出去,可是犹豫了一下,只扔掉了西装,把一件白色的衬衫留在了手中。
衬衫还有点湿,她抖了抖,便迫不及待地穿上了。
李嫂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暖暖笑了笑: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怕郎云殇责怪你给我衣服穿,是吗?你就告诉他,如果真心想要照顾我,就从这里开始。”
她拉了拉衬衫,李嫂会心地笑了。
拿着郎云殇的脏衣服出了红帆,在红帆的侧面,郎云殇一直坐在一辆白色的吉普车里,烦躁地敲打着方向盘。
这是一辆很普通的吉普车,不豪华、不张扬,任人也不会相信郎云殇会坐在这样的车里,就像是一种伪装。
李嫂上了车,把刚才的事情一一跟郎云殇进行汇报。
郎云殇看了眼自己的西装,又将幽深的目光移向远方,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
“她看起来怎么样?”
李嫂比划了起来,郎云殇看后微微点头,声音更加低沉了几分:
“好好照顾她,下次来,记得带些书。”
李嫂点头,郎云殇发动了车子,沿着红帆侧面的一条小路开了出去。
回到了蓝海,曲树已经等了郎云殇好久了,郎云殇直接把他带进了书房。
见郎云殇一脸倦容,曲树小心翼翼地问:
“总裁,关婉宁的女儿怎么样了?”
郎云殇把车钥匙扔在了沙发上,坐在了老板椅里,两条长腿交叠着放在了桌子上。
关婉宁的女儿?
听到这几个字,郎云殇只感觉浑身的血脉喷张,那么的不舒服。
他咬了咬牙,浓眉一挑,看向了曲树,低低地说:
“她叫苏暖暖。”
曲树一愣,郎云殇的话里,似乎带着那么一丝……介意?
这个细小的变化,让曲树这个过来人不免生出了一丝担忧。
但他还是恭敬地附和着:
“哦,是,苏暖暖,她怎么样了?”
“还不错。”
郎云殇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目光幽深而烦躁,似乎不想谈苏暖暖,转而问道,
“找我什么事?”
“哦,刚从医院得到消息,金院长亲自打来电话,夫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郎云殇神情一紧:
“说!”
曲树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夫人的检查结果证实,夫人住院期间,虽然一直在进行排铊治疗,但她体内的铊并没有排出,或者说,一边在排铊,另一边却仍然在不断地摄入。”
“你说什么?”
郎云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无异于听到母亲被谋杀,他一直在苦苦地追寻凶手,或者说一直在把关婉宁当成凶手来调查,而现实中,凶手却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继续作恶?
曲树也感同身受,但同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几分,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是啊,刚开始我也觉得这不可能,可是,总裁,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