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的抽着烟,一支接一支,眉头始终深锁。
在夜幕降临的夜晚,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家吗?回家面对一个深爱的女人却要装作陌生,那太痛苦。
从抽屉里拿出电视遥控机,打开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新闻。
“本台报道,常衡路正在修建的层高楼,突然倾倒,正是下班高峰时期,五辆的士,三辆私家车,公交车77路和122路都被压住,加上路上行人,目前共造成死往三十人,十八人正在抢救,警方还在统计……”
后面的话锦还没有听完,他速度从椅上站起来,冲了出去。
旋转的椅,还在幽幽的转动,办公室里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据他所知,仇小丫今天下班正是坐的77路公交车,从她离开的时间算起,应该刚好是到了常衡路。
锦开着他的布加迪威龙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为围满了很多人,交通堵塞。
哭天喊地的声音,是死去人的家属。
锦扒开人群,想要冲进去,却被警察拦住。
看着满目的狼籍,还有地上的血迹,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在他全身蔓延。
小东西!她的小东西千万不能出事。
连忙拿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电话里沉默了一阵,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手机也无法接通!
“仇小丫!仇小丫!”锦像旁边的人一样,朝里面呼喊着亲人的名字,陆陆续续的尸体被警方抬出来。
“小东西……你不能有事……”他崩溃的跪在地上,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此刻却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算没有和她相认,可是每天都可以看见她,那样他也能满足。
可是现在……
小东西,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要好好的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我一定告诉你我是辰烨,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母女……小东西……
锦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喊,他发誓,只要仇小丫没出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不让她再那么痛苦。
很快,锦的律师赶到了现场。
刚才在赶来的途,他已经打了电话通过各种关系去调查这次事故的死亡名单,以及医院的名单。
“总裁,都没有仇小丫的名字。”看着一向冷静的总裁突然失常的样,律师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抬起头来。
“继续查!”他咬牙切齿。
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无懈可击的金融巨,他只是一个害怕失去自己心爱之人的男人。
眼泪,无法遏制的流淌在脸上。
混乱的状况下,也没有人认出那个无助的跪在地上哭泣的男人是锦。因为不会有人相信,锦会这样不顾面的在人群跪着哭。
他伤心欲绝,比五年前看见她跟任楼宇在一起时还要心痛。
至少那个时候她没有出事,可是现在,他心如刀绞,好像仇小丫会彻底的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他再也看不见她,也碰触不到。
所有被压在断壁残垣下的人都已经被解救了出来,围观、哭泣的人群也都散去,锦还跪在那里,夜风,他高大的身影第一次显得那么柔弱。
就在营救人员要离去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如发怒的狮一样揪住营救人员的衣领,“你们全都不许走!继续给我找!”
“找过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我让你找!”
律师夹着公包终于来了,“总裁,所有登记已经完成了,遇难名单里还是没有仇小丫的名字。”
锦松开那人的衣领,“怎么可能!她明明是坐上了那班公交车!”
“可是……真的没有,仇小姐说不定是途下车了,或者是没有被压上,早已经出来了……”律师每说一个字就悄悄的注意着锦的表情。“总裁,你冷静一点,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不妨先去仇小姐的家里看看,或许,或许她已经回去了。”
锦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着急,该死!他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平时处理事情都那么冷静,为什么现在心这么慌,怎么都无法静下来。
他朝律师招招手,“没事了,你回去吧。”
已经是晚上是十一点半了,锦驱车回去,一下车就连忙上楼,没有见敲门就直接打开了仇小丫房间的门。
床上睡着的小小丫突然被惊醒。
锦打开灯,连忙安抚道,“别怕,我是二伯。”
小小丫看见二伯,半眯着眼睛还露出了微笑,“二伯有事吗?”
锦巡视了一圈房间里,“你妈咪呢?”
“还没有回来呢。”稚嫩的声音带着困意。
锦走过去帮她将被盖好,“乖乖睡觉,妈咪一会就回来了。”
“恩。二伯晚安,来啵一个。”小家伙闭着眼睛抱着锦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回到自己的房间,锦依然感觉心里慌乱不安,倒一杯水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一直看着郎家的大门口。
“小东西,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才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你不可以再离开……”
刚喝了一口水,就看见有车在门口停下,锦认识那辆车,是任楼宇的车。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难道……
果然,任楼宇下车后,来到另一侧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的是仇小丫!她一脸的微笑,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他们拥抱了一下,然后任楼宇目送着她进来。
锦看着这一切,眼神越来越阴鸷。握着玻璃水杯的手一用力,哗啦一声,玻璃杯在他手破碎。血水混合着流了下来。他恨自己今晚所做的一切!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小小丫的腿在车祸受伤了,还要在轮椅上坐一个多月才能下地,再过一个月,仇小丫就准备带她去做复建。
礼拜天,仇小丫放假,锦一大早就出门了,好像是亲自去省外谈一向重要的合作项目。
小小丫在睡午觉,仇小丫一个人无聊的在花园里闲逛,突然间有一种冲动,很想去辰烨的房间看看。
犹豫了很久,不想去碰触那道伤疤……
可是心里对辰烨浓厚的思念,还是使她的脚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郎辰烨的房间门口。
那个挨千刀的锦,郎家那么多房间不住,偏偏要住辰烨住过的房间,还想……还想占有辰烨的女人和女儿。
想到这里,仇小丫有点生气,她伸出手,轻轻一推,就将门推开了。
门并没有关上,看来锦早上走得比较匆忙。
一打开门,迎面就扑来郎辰烨的气息,为什么,他们两兄弟不仅仅长得一模一样,连气息都那么像。因为这样,她才会在感冒昏迷的那个夜晚把锦当成了郎辰烨,才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
辰烨,我回来了,可是你在哪儿啊?
看着这屋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摆设,仇小丫的眼泪忍不住一颗颗砸了下来。
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贪婪的嗅着熟悉的气息。突然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支笛。
好眼熟。
拿起那支笛仔细看了看,想起了年前刚到郎家的时候,她为了找个多金帅气的老公,想要引气郎轩的注意,而特意买了支笛回来,要跟郎轩琴笛和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