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笑着说:这世间的事情,还真说不清楚。你说没有这回事吧,还真像是有这么回事。不如就信信好了。
苏剪瞳很感兴趣,所以说,找个命硬的人就是……
她看了郎暮言一眼,郎暮言在其他人面前,话并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着苏剪瞳的时候,他就是想充当一个引路人的角色,看着她走弯路心里就恼火万分。冷嘲热讽,敲打锤炼,这些事情都做遍了……也许代入了曾经的感情,他不自知罢了。
是我。他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
哦。难怪大家叫郎怀瑜做小三爷。苏剪瞳应了一声。孩子在肚子里动了一下,她不由抬头去看郎暮言,他连陪二哥打牌都有一丝不苟地严肃着。
察知到她的目光,他突然偏着头看着苏剪瞳,嗯?
苏剪瞳赶紧躲闪开来,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现在,她和他之间的羁绊又回来了,安然无恙地呆着肚子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郎临溪问苏剪瞳,你喝什么?最近大哥给我拿了巴西原始林里采摘的天然咖啡豆,现磨煮出来的咖啡很香,你要不要尝尝?
不要,我不喝咖啡。苏剪瞳慌乱拒绝,我喝白水就好。
药不死你。我早就当小白鼠了。二哥爽朗地笑着说。
二哥拿起苏剪瞳带来的礼物,真的拿给郎暮言摸了一下,这个月是农历七月,那先生说普通人倒罢了,郎怀瑜这样的命格,是无论如何都要多加小心的。所以这个月内的一切东西,都需要老三经手。
嗯,我记住了。苏剪瞳说。
二哥兴致很高,牌桌上一直都是他说说笑笑的声音。他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就是骂人的话听在耳里也十分舒畅,还别说他天南海北畅聊天下事,风趣又幽默了。
这也是苏剪瞳不排斥和经常和他一起打牌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管家来请苏剪瞳。
四个人洗了手一起出现在客厅里。等了一阵,林淑秋才从二楼的楼梯口下来。她面容白净,仪态高傲,从她现在的仪容里也能窥见年轻时候的风采。
我听说苏小姐找我来谈怀瑜的事情?
是啊,伯母,二哥拜托了苏小姐处理怀瑜的生日宴呢。芙蓉站过去靠近林淑秋,等到林淑秋坐下,她才跟着坐下。
林淑秋啜饮了一口茶说:那就麻烦苏小姐了。苏小姐,今年怀瑜晚宴的正装,全部要深蓝色,你记着别弄错了。
好的。郎夫人,我想把怀瑜……
苏小姐,大家都叫怀瑜小三爷。林淑秋凌厉的眼神刀子一样的飞过去,暗示得很明显,你没有摆正亲疏关系!
苏剪瞳马上改口说:郎夫人,我想把小三爷的生日提前是三天,改到七月十一。
林淑秋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在等着她说理由,然后等着马上拒绝!
这个女人,登堂入室太快了,她很不喜欢。
怀……小三爷生在七月十四,那天正是大家祭祖的日子,我怕扰了小三爷的心情。而且我们那从来也都有传统,生日提前过,避灾又避祸。我看了黄历,七月十一正是好日子。
林淑秋心思一动,那句避灾又避祸打动了她,而且郎怀瑜从小确实状况不断。早在郎天白和徐瑜心结婚的时候,算命先生就强调了他们俩八字不合,不适合在一起,林淑秋本来就不愿意答应那门婚事,有了这个借口,更加百般阻挠。后来郎天白还是执意结了婚。
徐瑜心去世后,林淑秋对算命先生就更加深信不疑。
现在怎么能不顾孙儿的安危呢?
她思索了片刻,芙蓉,你晚上问问先生,若行就改一改。
她松了口,苏剪瞳也松口气,接着问:那其他的安排?
其他的安排,给芙蓉过目吧。芙蓉迟早都要来郎家主事,早点适应也好。林淑秋说,别有深意地看了苏剪瞳一眼,紧接着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的话,以后怎么帮暮言应付偌大的郎氏?
芙蓉低下头,脸上不断有红晕闪动。
苏剪瞳条件反射般去看郎暮言的脸色,见他脸色平和,似乎是惯常听着这些话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紧,默默应了一声:是,我明白了。
那我就不留客了。林淑秋放下茶杯,拍了拍芙蓉的手,让暮言送送你,虽是秋天了,这暑气还没退,可别热着了。
郎临溪接了电话,也跟着同时出去。郎暮言和芙蓉朝一个方向,郎临溪和苏剪瞳朝一个方向。
景杨找我有事,我也不能送你了,我安排司机送你。二哥说,挥手招来一个人。
那就谢谢二哥了。苏剪瞳跟着那人一起去停车场。
恰好遇到芙蓉正上郎暮言的车,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芙蓉娇俏的脸上笑逐颜开,浮现出明亮动人的色彩。
苏剪瞳赶紧低了头,微微别了身去。下意识地似乎是想遮挡肚子里孩子的眼光,怕他真的有所感知,为自己尴尬的身份和命运感到痛苦。
郎暮言的车开过,摇下的车窗里他偏头,正巧碰上苏剪瞳的目光。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刻让她有了勇气,落落大方的直视回去,他幽深的眸子里,倒映着苏剪瞳的粉颊和略长胖了的身材。直到车子驶出停车场,郎暮言才收回目光。
苏剪瞳坐着车出去的时候,郎暮言的车已经离开好久了。正好碰上景杨和二哥站在一处,景杨双目通红,像是才哭过的样子。二哥正在递纸巾给她。
苏剪瞳想,景杨终究是看到刘文杰和林雪兰在一起了吧。至于后来怎么处理,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也许她通知景杨来,打破了她家庭固有的平衡,但是感情一直在这样的欺瞒下进行,生活又还有什么意义?
苏剪瞳想了很多很久,想了别人也想了自己,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这个孩子,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