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熙驱车回到家里,南荣博、宋千仪和南荣梦灵都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等着他。南荣梦灵一见他进来,就偷偷溜到楼上去了。
爸妈,你们还没休息?我上楼了,你们早点睡。
熙儿,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宋千仪叫住了他。
南荣熙摇头:妈你若是要说景杨的事情的话,我劝你就不必了,伤害大家感情的话你何必多说呢?你若是不喜欢见我回来,我还是住自己的地方就是。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南荣博扔下报纸,威严地说,儿子再大,那也是大不过父母,父母有意见有建议,还不许说了?
你说得对,我一定听。你要是说得不对,那父子尊严再大也大不过道理去。
南荣博比儿子还多着四分之一的欧美血统,和儿子留着同出一辙的大兵头,他本来受的是西式教育,也赞成恋爱自由,对南荣熙和景杨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拗不过自己妻子的意见,才一直和儿子针锋相对。这个时候虎着脸说:你听都没听,怎知你妈说的没道理?千仪,你说!
丈夫站在自己一边,宋千仪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梦灵过几天要回德国去了,她在那边呆得久,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打算回那边上班,我看你是不是陪她过去呆一段时间?
妈,你也说她习惯那边了,我去不去有什么必要?她是大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
我也想去呆一段时间,和你爸好好休息休息,你这个当儿子的,是陪呢还是不陪?
南荣熙无可奈何地看着宋千仪,你和爸哪次出去带我了?妈,我知道你的意思想重新撮合我和梦灵,但是不可能了,我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你省省心吧,好好和爸去游玩,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宋千仪站起来,总之我不管你和姓景的那个女人怎么样,梦灵才是我认定的儿媳妇,知根知底,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认!
妈!南荣熙也恼了,当年我念书的时候和梦灵在一起,是你死活不同意,说梦灵虽然是领养的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梦灵家世不明不适合我,死活要分开我们两个。后来我就断了那念想,梦灵也出国了,我就真正的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这下你反而要撮合我和她重新再一起,这不是故意闹别扭吗?我再说一次,梦灵现在之于我,就是妹妹,完完全全的妹妹,不可能再扯上情情爱爱的关联!
宋千仪气得全身发抖,还要说什么,南荣熙拿起刚刚脱下的西服说:我看我还是回自己的房子住吧。
他拂袖而去,南荣博拉宋千仪坐下,劝道:好啦好啦,咱们儿子也算是听话的了。你没见其他家那几个,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叶朗还摊上了大事!
你怎么光看不好的,总是看不到好的呢?你看郎家老三,定下的亲是谁?你看郎家老大,郎怀瑜都多大了?
南荣博苦笑道:郎家老三怎么样还难说呢,你忘了他找你帮着检查身体的女娃儿了吗?我看这婚事,难!还有郎家老大,那跟郎家有关系吗?
宋千仪赶紧堵住了他的口,老了老了,糊涂了,有些事情能说吗?也不知道忌口。
南荣博也赶紧掌了一下嘴,继续说:我看景家那孩子不错,不如就算了吧?
安然跟着苏剪瞳回到家后,看到郎暮言的未接电话,想了想也没打过去,四岁大的孩子,还是有点心气的,在肚子里暗暗埋怨他的不守信用,干脆将手机关机了。
为了庆祝南荣熙和景杨马上要拿结婚证,苏剪瞳和方想要订婚,郎临溪亲自在家里做东请他们吃饭。席间看到苏剪瞳和方想带着安然出席,他大吃一惊。他是男人,又是什么事情都不萦怀的性子,苏剪瞳怀孕的事情他都搞忘记了。
何况苏剪瞳也不像其他才做了母亲的人,各种孩子的照片都发网上,所以郎临溪第一次看到安然,看到他和郎暮言一模一样的样子,真真大吃了一惊。
苏剪瞳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二哥,他叫苏安然。
安然,安然,很好。郎临溪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南荣熙和景杨一样,眼见郎暮言和苏剪瞳身边都各自有了别人,即将组建的家庭看上去都幸福美满,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慨万千,看着安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饭后,南荣熙带着夏天和安然去后院里看雪景,带着两个孩子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景杨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郎临溪缓步踱到她身边,看着雪后晴朗的夜晚天空,随意聊到:瞳瞳要订婚这件事情,你们谁都没跟老三说吗?
方家会发喜帖的,也许接到帖子才知道,比我们任何人都告诉他强得多。景杨说。
安然的事情呢?
景杨顿了一下,南荣熙曾经跟他提过,他似乎不以为意,后来便没再提。这一次瞳瞳回来的时候,正是他和芙蓉订婚的时候,有些话,倒让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不知道问还是不问合适,一直都没法出口。这毕竟不仅关系到他和瞳瞳,还有芙蓉和方想。你看他们各自……
郎临溪扭转头去看了一下,苏剪瞳正在厨房里洗水果,方想环着她的腰,两个人都是一脸幸福的模样。他不禁说:我们每个人都是瞳瞳的一段经历,也许都带给过她笑容和泪水,欢笑和悲伤,都给她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印记,包括郎暮言。但是最终她的幸福归属在哪里,也只有她可以把握得到,谁也帮不了她。
是,朋友都是她的次要,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如此,能陪你到最后的那个人,不会是你的父母,他们要先于你们老去;不会是你的子女,他们有更精彩的人生。在你身边那一个,能伴你到老,扶持一生的人,只能是那一个人。那一个人是谁,真真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郎临溪笑起来,你的感慨倒比我还多,往常你可不是这样的。
景杨也笑了:想得多了,感慨就多了。
她随即有点忧虑,南荣熙一手一个抱着孩子大踏步而来,景杨将他拉到一边,南荣,瞳瞳的喜帖你去帮忙送给郎暮言吧?
不是有二哥可以带回去吗?
安然的事情,我始终搁在心里,虽然对瞳瞳来说不公平,但是你是不是再试探一下,郎暮言到底知不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若是他完全不知情,两人就此错过,岂不是遗憾终身?
南荣熙想了想说:好。不过要到时候有什么事端,我可是真的要被傅开和芙蓉恨死了。
哎,儿子,喝完汤。郎天白行色匆匆的从大厅里穿过,林淑秋在他身后喊,又是嗔又是抱怨,这几个真是不知道一天在忙什么,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还没等吃完就跑开了。跟火烧眉毛似的。还是带女儿贴心,芙蓉,要不是你经常还到我眼前来转转,我真是这日子都过得没滋没味起来。
芙蓉笑道:您不嫌烦,那我就常来,呆到您烦为止。
到了你和老三结婚的时候,你怕是想搬出去过小日子呢,哪里还管我这个老太婆?
伯母,您真是会开玩笑。我巴不得住在人多的地方热闹,何况有您帮我照顾暮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淑秋被她哄得开怀,大笑起来,一会儿又问:这老大老三都在忙什么呢?
听说是齐家的外长孙方想要订婚了,大哥和暮言都忙着这事呢。
哦?连那小子都要订婚了,几岁了呢?
芙蓉伸出指头来:二十有五了,还不快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