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个十分钟可以显得这样的漫长。
或者说,没有人在计时,所有的人都在奋力的,用念、用手刨开巨大的废墟。头顶的城墙上还保留了阿莎的“骄傲”的另一半,摇摇欲坠。
血淋林的阿莎被抬出,像是平时受人欢迎的一样,身边围了无数关心她的人,无论是关心朋友、关心殿下、关心一个有能力的优秀者。只是这个被朱里斯照顾的一丝不苟的小家伙还是头一次可以脏兮兮成这个样子。
“阿莎!”佐丹伸手向离自己仅一臂的小家伙。
“啪!”于乐冲上前,护住士兵抱着的阿莎,反手就是一耳光甩在佐丹的脸上。不管他是否是自己曾经仰慕不已的学长,不管他是否是堂堂的一国之殿下。沙刃成墙的聚起,瞄准神态狼狈的男人。
“你可以滚了,这是我们殿下用安危换来给你们法奥斯的人情!好好感恩吧!滚!”一番狠话撂下,于乐再也不理会这个被灰尘遮蔽的男人,转身匆忙安排送阿莎回城墙内抢救。并且留下一整个警备队“送”佐丹离开。
“殿下······”齐以及跟班们看向主子,等着主子拿主意。同时担忧着没有动怒,没有还手,只是默默站在原地,轻捂着通红的左脸的主子。
佐丹深深的吸气,不害怕漫天的灰尘侵袭眼鼻。长长的吐气······深深的吸气······如此来回······
“走吧。”轻轻的一声吩咐。佐丹垂首离开,每人看清他的表情,只有离得最近的齐知道,殿下抓着衣襟的手用力到骨节可怕的突出,其他的一切愤怒、悲伤、恐惧全部被掩盖在笔挺的衣物之下,藏进了毛孔紧闭的皮肤之中。
阿莎醒来已经是五天之后,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小巧精致,盆栽和花束拥满了一整个房间,和着窗外投进的模拟阳光有一种微妙的音律感,让人不禁轻松愉悦。阿莎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醒来嗅到第一口空气,很是舒适。
突然醒过来,让她的脑海中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根本联系不起来,有些懵。只是看着四周簇拥着的医疗器材,她才能隐隐想起一些碎片来。
医疗床的结构她多少还是了解,知道一般来说抬起靠背的那个按钮在什么部位。她按动了按钮,背后开始抬升,她也随之坐了起来。
这个动静弄醒了一个人——趴在床边睡着的朱里斯。
这边一有动静,那边立刻弹醒过来,欣喜洗刷了眼中的困意,他一边伸过额头试探阿莎额头的温度,一边关切的问到:“醒了?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吗?”
“没······”阿莎木木的摇头,声音还只能从喉中哈出来,连音调都找不准,“我只想下去那杯水,不想吵醒你,就是······腿,没什么感觉。”
朱里斯的脸“刷”就白了,迟疑了一眨眼,他皱着眉开口:“腿伤得重了点,医生说要好好休息,一点都不能动。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阿莎似乎没有注意到朱里斯的迟疑,她转头看见旁边镜子上自己的脸,额角留了刚愈合的痂,指着自己的额头问:“这里······”
还没问完,朱里斯连忙打断,像是怕阿莎想多的样子,说:“不可能留疤的!别担心。”
阿莎自己都不着急,看家朱里斯担心的样子,咧嘴就笑了起来,笑得丑丑的:“我是说,这里伤到了,我不会被砸傻了吧,要是没以前聪明怎么办啊。”
问着怎么办,其实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傻就傻一段时间吧,正好休息一段时间。”朱里斯将椅子挪近床边,伸手为阿莎整理脑门的乱发,一边理还一边温和笑着,“看你这段时间又忙,作息也不规律,上次还带了那么久面具,脸上痘痘都长起来了,我真是巴不得直接给你一个一个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