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不仅是秋收的季节,也是万物凋零的开始。
某一天早晨,唐明焕早早起床,洗漱完之后,穿好衣服鞋子,然后安静的躺在了床上。当唐盘韬喊他吃饭时,发现了父亲的异常,于是匆匆忙忙的通知亲朋好友。
晚上守灵,唐家四子在外,儿媳在堂屋。老大媳妇是富家小姐,经历少,胆小怕事,老三和老四媳妇还太年轻不经事,而娰萍自从嫁到唐家之后,便一直照顾唐明焕的日常起居,于是众儿媳要求老二家一人在屋内守灵。
半夜,娰萍一脸迷糊的守着灵堂,忽然一阵疾风吹来,顿时将她惊醒。只见,唐明焕突然坐起,向四周扫了扫,看到儿媳娰萍在跟前,便轻叹一声:“老二家,去把老四叫来!”接着再次躺下。
娰萍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实。她转头看了看贴在唐明焕脸上的黄符,发现已掉落在地,回想起来公公的话,便立马跑出堂屋喊道:“咱爹醒了……咱爹醒了!老四你赶紧进去,咱爹叫你!”
“嫂子,你睡迷糊了吧!咱爹不是死了吗?”唐盘略惊恐的问。
“没有迷糊,咱爹真的醒了,不过他好像找你说点事,你赶紧进去!”娰萍再次确认说道。
“大哥、二哥,不会是诈尸了吧?!”唐盘武小心翼翼的问。
“瞎说什么!咱爹从没干过苦力活,自从战乱之后,他便像掉了魂儿似的,整天叨叨念念一些奇怪的话。后来和平了,就很少出现那种情况,不过最近几年又开始有点反常。平时他对我们管教不多,或许感觉对我们有所亏欠,咱爹走的太突然,可能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回光返照过来特意嘱咐一下。老四,你在我们中最小,可能咱爹不太放心你,想给你说几句话,你过去吧,没事!我们在外面等着。”唐盘韬说道。
老大唐盘文一言不发,他对这个爹的了解更少,成年之后便很少走动。
“二哥,我怕……”唐盘略哭丧脸。
“怕个屁,那是咱爹,还能吃了你不成,赶紧进去!”唐盘韬呵斥道。
没有办法,唐盘略只能蹑手蹑脚的走进堂屋,慢慢靠近床前。
“爹,我是小四,您叫我?”唐盘略小声问道。
床上的唐明焕没有说话,动了动手,示意他靠近一点儿。
这时,唐盘略差点吓的跳起来,没想到他爹真活过来了,但是他又害怕,不敢将脑袋伸过去。唐明焕见儿子没有反应,拽了拽他的衣角。无奈之下,唐盘略只能硬着头皮将耳朵伸过来。
“老四啊,数你最小,生不逢时啊……之前我将方子告诉你们,但是……但是没有告诉你们……配比,现在我就把配比告诉……告诉你一人,你千万……记好!另外,咱家还有一副……一副古方,那副方子主要是生……生儿子的,你也要……记住!听到没!”唐明焕使劲全身力气艰难的说道。
“好,爹,您说!”唐盘略眼中放光。
半刻钟后,唐盘略总算将方子的内容记住了大概。
“老四,记……记住……了吧?”唐明焕的气息越来越弱。
“爹,我记住了!”唐盘略应道。
“另外,老……四,还……还有……一件……事,砚……砚……砚……”唐明焕还没说完,便咽气了。
“爹,烟什么?烟什么!您要抽烟?您是要抽烟吗!”唐盘略还想问出点什么,但是他爹已经没有回应了。
次年,因为唐家一穷二白,最后被判为赤农,也算是唐明焕给后代做了一件大好事,也是仅有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