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沫，宋舸发动牧马人，向山外驶去。
……
“三号，三号！我是鹰主，我是鹰主，收到请回答！”
对讲机中。传来陈东急切的喊声。
他已经呼叫了三遍，可对讲机那边，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临时营地里，只有关天海一人。
昨夜所有跟随而来的特战队员，都已跟着陈东上了万窟山。而关天海，则脸色颓然的盘坐于地。一双老眼盯着对讲机，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讲机的声音很大，刚才都惊得飞鸟逃遁而去。
关天海更是武道高手，便是已年过花甲，却依旧老当益壮，耳力极佳。
陈东的声音。他自然听得见，可他不敢回答。
忽地，耳边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关天海回头看去，苦涩一笑，“没想到。你也在这，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俞秋水眼底闪过一抹哀意，摇头苦笑，“关伯伯，你知道的，我们没有联系过。他……好像早就把我忘了。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散心。”
“也对！”
想起五年前的事，关天海点了点头，“这五年，你一直没跟他联系过？”
俞秋水点头，目光清澈。“关伯伯说错了，是十三年。自从他离开姑苏，我就再没见过他。”
“为什么……我是说，明明心里记挂着他，为什么不找他呢？你可知道，他退役后已经……”
“关伯伯。您应该知道原因。也应该清楚，我若跟他联系，他会是怎样的下场。”
俞秋水一笑，笑意哀伤。
关天海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很多人只知道，当初叶冲为了李青，怒杀大混子，锒铛入狱，即将枪决。是关天海突然来到云海市，给了叶冲生还的希望，并将他带入军营。
而这些人也一直在猜想，关天海是如何知道叶冲。甚至不惜在自己的军旅生涯上抹黑，都要救出这个籍籍无名的杀人犯。
知道的人，只有两个。
而这两个人，现在正相对无言，正是关天海自己，还有俞秋水。
五年前。是俞秋水突然找到了关天海，求关天海救出叶冲的。
壮年时，关天海曾欠下俞家天大的人情。这位来自江州俞家，在整个江州甚至整个华夏都名气极高的女子，为了救叶冲，不惜一切。甚至动用了那一个分量极重的人情。
山林中，气氛变得沉默。
对讲机中，陈东的声音还在吼叫着。
关天海苦笑一声，接通对讲机。
“三号，我们发现了骷水龙王的尸体！”
“还有……褚峰，还有接近三百……应该是说。整个骷水龙王的势力，全部被连根拔起了！”
“另外，整个万窟山山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被火山覆盖一样，一片焦土。在两处瓮洞中，我们还发现了两具尸体，难以辨认。有不少山巅的尸体，也差不多，都血肉模糊了。”
“最后，在一处瓮洞中，我们发现了不少古武。”
“三号，这次我们发了！这些古武我看了，我们完全可以修炼！”
对讲机里，陈东还在兴奋的吼叫着。
可关天海，却是喃喃，“古武啊，这家伙……我早该猜到的，他知道我们古武稀缺。所以才会送我们这份大礼！”
“可是，你这家伙！”
忽地，关天海仰天，泪目，“值得么？你可知道，在我们眼里。便是任何古武，都没你重要的啊！”
“他没有死。”
然而，俞秋水的声音响起。
关天海一愣，苦笑道，“你也听到了，那两具烧焦的尸体……”
“他没有死，更不会死！”
俞秋水却再次重复，甚至没跟关天海打招呼，转身离开。
“十年前离开姑苏时，他都没有死。你们军队里传的神乎其神的赤耀最后一战，他都没有死。现在，他更不会死！”
“十三年……十三年他都熬过来了，又怎会死在这里！”
昨天她说要离开，最终却决定留下来，并非是想知道叶冲会不会活下来，而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罢了。
哪怕是他早已将她忘记，她都甘心情愿。
在她心里，叶冲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就算陈东没有发现叶冲，也只能说，叶冲离开了！只是跟她俞秋水错过了而已！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多少年没见过面，俞秋水对叶冲，总是如此。
偏执的相信！
望着俞秋水越来越远的身影，关天海深吸一口气，拿起对讲机，“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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