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万千吃瓜群众,便是叶冲自己,都懵圈了。
眼睛一眨一眨,无辜又疑惑,显然是没明白。
这尼玛……能明白才怪!
米钟文,却是怅然一叹,全然不顾全场那万千懵逼目光,凝然感慨,“当年您耀眼如今夜,而我如丧家之犬一样,您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
“十四年前,我九岁。今年,我二十三岁,跟您同龄。”
再一句,声音轻松,却是透着一股缅怀之感。
而说完,全场第四次懵逼。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上来教大家数学来了?
你特么直接说自己今年二十三不得了吗?
所有人心里都在吐槽,却都忽略了米钟文对叶冲的称谓。
您!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等同于,在米钟文心中,叶冲地位超然。虽同龄,却绝不敢以同龄对待。
哪怕米钟文,来自俞家。而叶冲,只是武道散修。
哪怕,米钟文已是后天六重强者。整个江州三代中,仅次于李长风、俞秋水和陈妍兄长陈霆的存在。
当所有人脑子里都一团乱麻,险些被数字绕晕时,却有两人,眉头紧皱,陷入回忆。
“是那个家伙……”
席间,庞童轻然喃喃,目光所及,是米钟文。
“胖子,你听懂了?”
秦梦雪撇嘴道,她可不相信庞童这种看上去就头脑简单的死胖子能明白。
秦风柔等人,也同样看来,眼神好奇。
“没有,没有。”庞童笑着摇头。
“我就说嘛!”秦梦雪唇角轻勾,这才撇过头去。
而当所有人再次看向擂台,庞童却是再笑。
笑的分外开心。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发现,自己错怪俞秋水了。
当年的江州三杰,今日只有俞秋水没来。但未至,却一直在关注着。
因为他终于明白,这突然出现在最后会武的米钟文并非俞家,而是俞秋水自己安排来的。
因为那足以让所有人绕晕的数字,他和叶冲,却是都明白了。
只是他没想到,当年同龄的稚嫩孩童,会成为今日,后天六重的强者。
十四年前,亦是叶冲离开姑苏的最后一年。
那时的叶冲,已不复往日荣光,在叶家已经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甚至备受打压。若非忌惮俞秋水,李长风等人也早找叶冲报复了。
今日席间不少世族三代,当时可没少被叶冲欺负。
而正是那一年,正值姑苏庙会,三人结伴闲逛,看杂耍,吃小吃,遇到了米钟文。
那时才九岁的米钟文,枯瘦的像个竹竿,干的,却是成年人都不敢碰触的生计。
胸口碎大石!
石板很重,重有百斤。就简单粗暴的压在米钟文身上。而杂技团的班主,持重锤,抡满月,狠砸下。
惊得叶冲三人,当时都差点跪了。
但米钟文,眼都不眨一下。
石碎,便拍拍身上石砾。
起身,朝周围看官拱手。
然后走上一圈,要钱。
钢镚落入铁盘,叮当直响。眨眼间,便是几十块钱。
那时节的几十块钱,够一个人活一个月的。
但这,却是米钟文拿命换来的。
待米钟文来到叶冲身前,叶冲脸红了。
他没钱,当时的他,外出游玩,全靠俞秋水和庞童接济。
俩人把钱给了米钟文后,只九岁便拿命赚钱的米钟文,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跟叶冲纠结,没骂没怪没鄙夷,谢过就走。
却是叶冲不忍心,“多大了?”
“九岁。”米钟文道。
“学过武?”
“没有,就是跟班主练了两年硬功夫。”米钟文摇头。
说完,便要走。
但身后,却是传来叶冲的声音。
“武道修行,修为高低在天赋,修为深浅却是在根骨。”
“这个小子是修武的材料。秋水,我想把他招入叶家,但是……”
九岁的米钟文都已经拿命赌明天了,江州第一纨绔叶冲,也不是傻子。
打小,他便听从叶惊鸿谆谆教导。同辈人中,俨然宗师一样的存在。拳脚也许不行,但理解却绝非同龄人可比。
而俞秋水,亦向来冰雪聪明,瞬间明白叶冲意思,只是默默点头。
当时的米钟文,听到了叶冲的话,但没听懂。
但第二天,俞秋水便一个人找上门来。
“姓什么?”
俞秋水问,跟他来的,是个半头银发的老头,也跟着问道,“可有亲人?”
“我是孤儿,打小被班主养大,只知道自己姓米,大家都叫我小米。”
“赐名钟文,跟随我二爷爷练武,管吃管住。愿意吗?”俞秋水再问。
那银发老头,便是俞秋水的二爷爷俞怀古。
俞怀古生怕米钟文拒绝,笑眯眯道,“有进步了,就赏钱。你可能对武道理解不多。我就这么给你说吧。晋级一次,给十万。入后天,赏百万。”
“不要你胸口碎大石。如果愿意,先给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