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呢。”苏米插嘴道。“毕竟那棵树周围,应该没有那么显眼的树吧。”
“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除了昨晚你们吃的苦苦菜,能长出一棵别的植物都不容易。”奥德丽苦笑着说道。“但是这棵树本身就是奇迹——我们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大年纪。”
不过说回来,进到这个城市里就没有一棵树。
不对,不仅仅是树,一朵花,一棵草都没有见到。
除了昨晚的苦苦菜,这里几乎没有能称得上是“植物”的东西。
“没有人贪恋那棵树的木材吗?”兔绮问道。
“这可是和叛国同等的罪名!”奥德丽摆了摆手。“那棵树是我国的象征,也是我国赖以生存的根本,谁也不敢随便砍伐它。”
“更何况,一旦这棵树倒下了,我们国家就只能举国移民,去别的国家寄人篱下了。”
也是呢。苏米点了点头。
但是这样的一棵树,能在沙漠中长得这样繁茂,无论怎么看都太不正常了。
苏米决定在参观的时候好好调查一下。
这个国家的街道很狭窄,车子甚至只能开在外环的线路上。到了主城区,奔驰的马车和轻便的飞天扫帚就成为了仅有的交通工具。
奥德丽带着苏米和兔绮坐马车往大树的方向驶去。当然,车费还是苏米垫付的。
大树周围被一圈又一圈的砖墙围了起来,每隔几米就设有一个亭子,亭子里站着一名士兵守护这棵树,苏米这样的普通游客只能在外围,甚至都无法靠近大树。
看来这个国家的人真的很重视这棵树呢。苏米心想。
只能等晚上再来了。
“真的好大啊,就像山一样大。”兔绮惊讶地说道。
“是吧!”奥德丽看起来还是那么骄傲。“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以为大树就是全世界呢!”
……
入夜,大树周围点起了亮光。
士兵们换了一批,他们目光炯炯,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苏米走到了大树旁边,她将魔杖握在手里。
“小姑娘,这么晚来看大树?”一个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是啊。”苏米微笑着转过头去,一道昏迷咒朝着身后的身影打去。
对不起,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但令苏米意外的是,那个身影居然用防护咒挡下了她的攻击。
“我们国家虽然没有魔女,但还是有男性魔法师的。”那个身影从暗处走出来,是一名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
“你从上午起就在观察我了。”苏米戒备的说道。
“原来你注意到了啊。”男人面无表情。“我以为你跟两个小姐妹玩得很开心呢。”
“我只是想调查一下这棵树。”苏米说道。“我认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打断了苏米的话。“你猜的是对的,魔女小姐。”
“请不要随便读我的心。”苏米吐槽道。
“但请原谅我,这棵树必须存在。”男人说道。“如果你执意要毁掉这个国家的象征,我不介意与你为敌。”
男人黑色的魔杖在黑夜里发出清冷的光芒,看起来就像一把刀。
“那就算了。”苏米把魔杖飞回了袖子。
“这是你们的国家,跟我没有关系。”
“我知道这样会…”男人的声音在颤抖,他看着逐渐走远的苏米。“我知道这样不是长久的办法,可是失去了这棵树,我们会过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的艰难日子。我们不能拿自己和家人去赌这个概率,我们……”
“当然是这样,你们也有自己的考虑。”苏米停住了脚步。“是我不对。”
“不,魔女小姐你没有错。”男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只是,我们不能舍弃我们现有的幸福。”
“苏米,你去哪里了?”回到旅店,兔绮已经洗完了澡,她正在听着广播。
“没去哪。”苏米耸耸肩。“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吧,带着奥德丽一起。”
“为什么?”兔绮有点惊讶。
“嘛,她不是想成为一名魔女嘛。在这里怎么学习魔法?不如给她找个好点的魔法学校。”
“你居然会关心别人的未来了?”兔绮笑了起来。
“大概吧。”苏米心不在焉地说道。
毕竟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我倒是不介意哦。”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奥德丽说道。
“不用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吗?”兔绮有些担心。
“我那个酒鬼老爸,打跑了我妈,他从来不管我的。”奥德丽切下了一块香肠。“我早就想去魔法学校了,嘿嘿。”
“那我们一会就出发。”苏米平静的切开了流黄的鸡蛋。
……
很久很久以后。
也许是三十年以后,或者是五十年以后,总之就是奥德丽成为了魔女以后。
那片荒原降下了一片大雨,这是在那里极为罕见的事情。
伴随着狂风暴雨的,还有疯狂的雷暴。雷电轰鸣,高压的闪电朝着大树劈了过去。
这棵树被雷电劈烂了,它的木头伴随着狂风被卷到了各家各户,砸碎了不少人家的玻璃。
第二天一早人们醒来时,惊讶地发现自己家门口居然长满了绿草。
大树消失了,但是荒漠重新变成了森林和草原,无数种植物竞相绽放花朵,结出果实,无数的动物也随之迁居于这片土地。
当地人称之为大树的奇迹。甚至有媒体称之为“陆地上的鲸落”。
直到今天,大树依然被当地人所崇拜着。
那棵树的遗址,依然被被一圈又一圈的砖墙围了起来。砖墙外每隔几米就设有一个亭子,亭子里站着一名士兵。
士兵的钢枪铮亮,守护着已经死去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