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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
宝奎无力地瘫在床上,盯着卢通。
卢通沉默许久,摇了摇头。
怨女袍,里面炼入了雾鬼,一听就是好宝贝。
当初在千穴山,雾怪攻山。
背后的头领就是雾鬼。
只不过,东西再好,也是仰仙拍卖行的东西。
杀了杜映星,抢到袍子,不好光明正大的穿出去。
转手卖掉,能接下、敢接下的买家,也不好找。
划不来。
他缓缓道:“宝奎兄,杜映星十分狡猾,不好找。你先安心养伤,此人我会留意。”
“卢兄!”
卢通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宝奎,太急了。
这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连师妹都赔进去了,还不长记性。
命还在,要杀杜映星,有的是办法。
急了容易乱。
乱了就离死不远了。
……
夜幕渐临。
卢通在船上溜达了一圈,在河边坐下。
河道上,凉风徐徐。
两岸,树屋、竹楼、船屋上,全都亮起灯火。
看起来安静、祥和。
一艘小船缓缓靠近。
船头,放着一盏灯光昏暗的纸灯笼。
卢通看了一眼,笑着道:“老韩头,又去哪里溜达了?”
“掌柜的,你啥时候回来的?”
老韩头眼睛花了,船都停下了,还没看清卢通。
等到卢通开口说话才听出来。
“回来不久。”
老韩头从船里拖出来一个大麻袋,喊道:“大憨,快过来。”
大憨跑过来,把麻袋拉上船头。
老韩头绑好小船,坐到卢通身边。
片刻安静后。
老韩头道:“掌柜的,这次出来长了不少见识。以前在云英城里,哪儿能想到,有人在船上活一辈子。还有建在树上的村子。”
“这算什么,还有住在风里的。”
卢通说完,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老韩头又道:“我去里面的村子住了两天。他们村里人要是死了,就埋在蓝眼珊瑚里。用不了几年,珊瑚就长成一棵大树。我想着,要是死了,也这么办。”
他伸出手掌,按在老韩头肩膀上,打入一丝法力,不禁叹了口气。
老韩头,老了,法力所剩无几。
“还有多久?”
“估摸着,七八天、一两个月,应该挺不到明年了。”
现在九月末,距离年底还剩三个多月。
卢通收回手掌,道:“大憨知道了?”
“没告诉他,不过他应该感觉到了。”
卢通这才明白。
难怪大憨总是心事重重的,见他回来,也只是打了声招呼。
他并没有太多伤心。
只是习惯了老韩头呆在身边,养牛犊子、照顾大憨、四处遛弯。
突然要少个人,有一些落寞。
“不用担心大憨,他交给我。你有什么想干的?”
卢通说完又补充道:“放开了想,我平时不白帮人,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帮你一次。”
老韩头想了又想,半天才憋出一句。
“掌柜的,你吃的那个什么粥,闻着挺香的,我想尝尝。”
“七龙红珠粥?”
“对,还要那个用粉红水母熬的汤。”
卢通摇了摇头。
还以为老韩头会有什么大愿望,结果只想吃口新鲜玩意儿。
“典四儿学了不少新菜,明天开始我让她挨个做,多做一份给你送去。”
“多谢掌柜的。”
……
第二天上午。
卢通还在沉睡,感觉牙齿被撬开,接着两个尖锐的东西塞进嘴里。
耳边响起一阵小孩子的稚嫩声音:
“真的断了,只剩半条了。”
“我看看。”
“耳朵坏了、舌头也坏了,以后鼻子会不会坏掉?”
卢通微微睁开眼睛。
只见周围趴了一圈大家伙,典家老大、老二、老三、老五。
水下没睡过安稳觉。
好好睡了一晚,反而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