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丫鬟们惊讶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停止了议论,纷纷行礼道安。
公主嫣然一笑:“你们的衣服也很好看啊,在洛阳,这些东西很多吗?还有这位姑娘,你的眉毛用什么画的?”
女人们在衣服打扮上总是有共同语言的,又见李文君美丽脱俗,平易近人,丫鬟们的话匣子顿时打开……
“这是花钿妆啊,你们西域没有的吗?贴花钿是现今洛阳最流行的蛾眉,她是瓜子脸,画这个好看,可是没有你的眉毛好看呢!”
“是啊,画来好生麻烦呢,一敷粉;二抹胭脂;三画黛眉;四点面靥;五描斜红;六贴花钿;七涂唇脂,喏,我这个花钿是三夫人昨天给我贴的,很好看吧?”
“还不是三夫人平易近人,我们的夫人都平易近人,哎呀,夫人的眼睛真好看,绿得像山茶花叶子,要是画个广眉,一定更好看!”
“天生这么绿的么?看东西是不是也是绿的?”
……
楚枫看看说得热火朝天的姑娘堆,笑了笑,从书橱里找到《六韬》翻了起来,这是老乞丐自己注释的,看起来通俗易懂,而且还夹杂了他自己的见解。
在一片宁静和祥和中,夜幕悄然降临,洛阳的灯火如河。
在当朝太傅袁隗宅邸,袁绍正恭恭敬敬地接过仆人送来的甘露羹,小心翼翼地用小勺舀起一点,悄无声息地浅口品尝,余光不时扫向对面细读文牒的袁隗。
“这次楚枫打得不错,羌族竟被他一举铲除了!”袁隗的声音干巴巴的,谈不上有什么情感色彩,袁绍赶紧放下碗正襟危坐,凝神细听。
“百年以来,羌乱平而复起,不断在进行迁徙、投降、招抚、贿赂的过程,我大汉消耗了无数资源,导致经济混乱,但一直到段颎之前仍然没能解决这个问题,先王之政,叛则讨之,服则怀之,处之四裔,不使乱礼义之邦而已,呵呵,而段颎走的是精兵强将,机动作战,绝不走招降的路线,只接受主动投降。”
袁隗放下案牍,端起一杯甘露羹:“开战就鸡犬不留,那些招抚,劝降,贿赂之类的手段完全放弃,哪里叛乱就杀到哪里,谁敢造反就歼灭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消灭敌人,南征北战十余年,杀的羌人闻风丧胆,但始终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了羌患……”
他吹了吹热气袅袅的甘露羹,拿勺子搅了搅:“楚枫有段颎遗风,从武功一路杀到金城,还搞什么‘杀胡令’,无论是投降或者不投降,都被他一刀剐了……”
“伯父,您不是不赞同楚枫担任骠骑将军吗?”听到袁隗如此夸赞楚枫,他不由得一阵羡慕嫉妒恨。
袁隗有些昏花的眼睛翻了翻,呵呵笑了两声:“现在楚枫是哪一派尚未可知,然就算他是刘协一派,但他的确为大汉建立盖世功勋,在这一点上我敬他!”
“伯父……”
袁隗摆手止住,“你不是和曹孟德交好么?抽时间多去亲近亲近他,只要把他拉拢过来,辩皇子的地位就十拿九稳了!”
袁绍低着头,应了一声。
“你不要像公路一样被微小的利益蒙蔽双眼,袁家以后需要有能力的人做主,”袁隗转到袁绍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侄儿明白!”袁绍忍不住激动起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袁隗果然看好自己。
袁隗负手走回到案几后面,抖了抖衣袖,提笔在桌上摊开的奏折上写了几笔,接着说:“我说得话你要记住…”
他抬头鼓起了眼睛,死死地盯住喜形于色的袁绍,语气突然严厉起来,“袁家诸子中属你最有能力,不要让我失望!”
“侄儿不会!”袁绍困窘地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诚惶诚恐的袁绍,一挥衣袂:“下去吧,记住,多亲近曹孟德和楚孝杰,有什么消息立刻知会我!”
“侄儿告退!”袁绍满足地躬身作揖,亦步亦趋地退出房门。
袁隗看着袁绍离去的背影,笑容霎时僵固在脸上,冷哼一声,反手将门掩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