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口大骂鲍鸿无能,巴郡路远尚且得归,汝南尚不能收复,诸人低头不语,不论他说什么都只给他一只耳朵罢了。
而他还没有斥责完,就有人来报,说鲍鸿平灭汝南之乱,噎得蹇硕一时语塞,就在这种可怕的气氛中,可怕的事情终于激化出来了!
在鲍鸿领兵回到都亭之后,突然被西园骑扣押,罪名是因为贻误战机,真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家寻求各方关系予以解救,这一次发动各方力量,马日磾、袁隗,甚至连曹嵩都揣好了保奏文书,但是第二天传来消息,鲍鸿当夜就被赐鸩酒而死,罪名是贪污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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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凉州之乱以来,中州和北方人民流离失所,或下江淮进入江东,或顺汉水南走荆州,荆州一带聚集了几万流民,他们失了本业,无以求生,有的乞讨四乡,得一口吃一口,有的呼聚山野,成了寇掠城池的盗贼。
故而流民问题一直是荆州的隐忧,统统撵出州境不可能,若派兵剿灭,又可能伤及无辜,甚至引起内乱,万般无奈之下,各郡官吏只好难得糊涂,只要流民不闹出大事,由得他们东西不定,南北漂泊。
这一日,何颙早早的来到张府,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并不是单独前来,而是带了一名随从,车架上大包小包放着杂物,似乎就要远行。
张府院内,楚枫和黄忠正在比试拳脚,两人你来我往,我攻你防,倒也斗得旗鼓相当,旁边黄叙母子和公主看得津津有味,蔡琰则在一旁抚琴助兴。
楚枫和黄忠见何颙前来,同时收住了拳头,楚枫上下打量了何颙一番:“伯求欲往何处?”
何颙抱歉一笑,依依不舍道:“鄙人受司空府征召,此番要前往洛阳,特来向诸位辞别!”
果然要走了,楚枫喟然一叹:“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楚骠骑乃当世奇才,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何颙微微一笑,紧接着道:“仲景兄不在家中?”
“最近有很多难民流入涅阳,不少人感染风寒,他一早就医治难民去了”
何颙眼睛一黯,但很快恢复过来:“如此,那请楚骠骑转告仲景我离开了”
楚枫点点头,旋即似乎想起什么事来,急忙询问:“伯求,你可知这些难民从何处而来?”
他很担心鲍鸿,按照历史进程来看,这段时间应该是汝南葛陂黄巾造反时期,如果这些难民是从汝南流入荆州的,那领兵剿贼的将军到底是不是鲍鸿?
自己曾经不仅一次提醒鲍鸿,如果发生战事,叫他千万不能领军去平叛,不然蹇硕定会借机发难,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
何颙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汝南一带的流民!”
“汝南?”楚枫心中一沉:“葛陂黄巾造反?”
何颙肃然点头:“正是!”
黄巾之乱虽平,但百年之虫死而不僵,许多黄巾将领在张角死后,纷纷携众啸聚山林,专门劫掠来往客商,灾荒之年更是攻打各州郡县,他们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不少难民随波逐流加入叛军,黄巾军隐隐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何颙无奈地摇摇头,当下朝两人道:“二位将军,就此别过!”
楚枫和黄忠抱拳还礼:“一路保重!”
在何颙走后,楚枫的心情一直很压抑,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鲍鸿死讯的哪一天。
骁勇仗义的鲍大朗就这么死了,楚枫感觉这几个月的生活是那么的不真实,当初在战场上都不曾觉得恐怖,而现在……
“蹇硕,”楚枫望向北方,将手中的布绢撕得粉碎:“你们既然无情,那就别怪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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