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刚从河南撤军,在华阴段煨的大营就得到了董卓的lā
董卓死的时候,朝中文武欢呼不已,百姓歌舞于道,长安城中士女卖其珠玉食酒肉相庆。
西凉部将胡轸、徐荣等当即谒阙请赦,带领兵马杀至郿坞,将董卓一家老小全部族灭,自坞中抄出黄金三万斤、白银九万斤、玉器珍宝堆积如山。
董卓曝尸街头,被百姓点了天灯;而其家人的尸体,都被袁氏门生大火焚烧挫骨扬灰,以报太傅袁隗满门被杀之仇。
随着董卓的死,凉州部的兵马渐渐分崩离析,有的逃亡在外,有的投降长安,只有李傕、郭汜、段煨、华雄、樊稠、张济等人还在陕县。
几员西凉将领知道,他们必须要自谋出路,考虑到诛杀董卓的王允、吕布都是并州人,所以李傕等下令,将郿县驻军中的并州军均全部杀光。
一时间刀光剑影,惨叫震天,所有的并州军乃至匈奴人、屠格人都死在了西凉军的刀下。
整个大营就像一个屠宰场,上万人被剁成肉酱,死尸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
现在军心浮动,根本无人顾及掩埋,只是忙着从他们身上拔下铠甲衣衫,就在血腥刺鼻的中军帐里,各军将领正在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如今该如何是好?”段煨抱着双臂,倚在一个角落里。
“太师为天子何止打了百余仗,不就是火烧洛阳,杀了些腐儒么?何至于就被王允害死?”郭汜忍不住开口说道,军人的思维,总是比较简单,在他看来,火焚国都、戕害大臣都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王允已颁布诏令,首恶已除,西凉人无罪,”张济比他们稳重得多“吾等应该遣散军队到长安去请降……”
樊稠冷哼一声“吾等到长安请降马上就会被杀头,太师的尸首被他们点了天灯,回去准被他们千刀万剐。”
张济不赞成他的说法“徐荣、胡轸都已请降,依然统领军队,吾等还是派人去一次长安,说不定能讨到赦免书呢!”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太师的嫡系,”樊稠瞪大了眼睛,“徐荣那厮是辽东郡的人,胡轸是河东人,如果是凉州军,那就必死无疑,李傕,你是北地人吧……”
李傕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张济,你是武威人吧?”
张济轻蔑地哼了一声,他虽然是凉州武威人,但家族世代为吏,远比李傕、郭汜、樊稠这帮土匪出身高得多,既然自视为世家之后,当然不把这般粗人放在眼里,做事情也规矩得多。
樊稠也懒得搭理他,又问“华雄,你是陇西郡人吧?”
华雄微微点头,并不作答。
段煨斜眼瞥了瞥他们,轻蔑地问道“樊卢儿,你说朝廷不赦凉州,是你听说的还是亲眼看见的?”
樊稠烦闷的一捶桌子“要是王允打算赦免凉州诸将,就一定要派皇甫嵩安抚凉州,可是他没派,就是有问题。”
这一句话触及到西凉军凉州军根本,段煨也皱起了眉头“这倒也是……前番咱们遣使求赦,王允说正月时已经颁布过大赦令,朝廷有制度,一年不能两赦——有这种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