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骗我。”白大哥被推醒后左右看了看,发现不仅没有酒撒出来,还有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他,惹得他一阵恶寒。
常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位先生,小小适才读了读您的《把酒问月》,可谓是惹得满堂皆惊,不知先生可否指点一二。”苏小小毕恭毕敬的对着白大哥说道,甚至之前对文熠世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大哥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请教别人还要在脸上挂着面纱吗?伶绝好大的面子啊。”
只见苏小小没有因为这一句轻薄的话语而面露不悦,而是耐心的解释道:“小小的样貌也不过是和常人无异罢了,都是双眼双耳一鼻一唇,像先生这种可以写出如此出尘的诗文,应该看不上小小这等红粉骷髅的廉价皮囊吧。”
“伶绝伶绝,不仅音色如此轻伶,甚至连口才都这么伶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得寸进尺了。”白大哥笑了笑,但红璃台下的人都失望的叹了口气。
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伶绝的真容了呢!这诗仙你倒是再给我们多坚持一下啊!万一呢!
只见苏小小轻声一笑,不同于之前的略显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笑声,这一次略显俏皮,惹得白大哥都稍微愣了愣神。
“那先生还能否为我们略作指教了呢?”
白大哥摸着自己的胡子茬,略做沉思,随后他看了看常青,而这一举动,惹得全场人的目光都随着他转向了常青。
此时的常青如坐针毡,不知道这老大哥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只见白大哥开口说道:“可以是可以。”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但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刚燃起熊熊烈火的心凉了一半。
“但我也不能随便教人,不如先考你们一点点东西吧,如何?”
文熠世子开口说道:“这是当然,若是我们连先生您的教学门槛都没入,怕是那神仙一般的说教,也是听不懂的,拔十得五的道理我们还是明白的。”
白大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这从上等席位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世子殿下,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也就这么几个明白人,别总我们我们的,和庸人一起说‘我们’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当然,这和爱戴自己的子民又有区别,反正这个中缘由,你自己去想吧,我说多也是招人烦。”
文熠世子眼睛一亮,没有去管那些听懂这明嘲暗讽的话而有些怒气恒生的纨绔,而是对着这白姓男子鞠了一躬:“受教了。”
“那先生,您所说的考验,又是什么呢?”金卫公子开口问道。
只见白大哥喝了口酒,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棉料宣:“你们每个人写个‘永’字给我瞧瞧,写得好,可以听我指教,写的不好就拉倒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善心人。”
白大哥说完,当即就有人大喝一声:“这有何难?”
随后只见此人提笔写着,不一会就将一张写了十几个“永”字的宣纸送到了白大哥面前。
此时有人认出来这位第一个写字之人的身份。
“这是当今门下省左补阙之子计开,据传他的书法水平曾得翌平帝的欣赏,有望成为第二位‘书圣’的书法大家”
“年纪轻轻就有此实力,当真是不可小觑。”
“据传他将篆,楷,隶,草,行五种文体掌握得炉火纯青,随便一写便是畅心悦目的上上之作。”
正当所有人都在称赞这位年仅二三的年轻书法大家之时,场中几人眼睛却微眯了起来,这第一个上去,自然可以测试一下这位先生的考验内容,若是过了,说明考验也不过如此,但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果不其然,这白姓男子随便看了一眼,便将这位自信满满上前送字的年轻人的心连同那薄弱的宣纸一同撕碎了。
“写的什么狗屁玩意,不说你写的横不横竖不竖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就让你些写一个字,你写这么多作甚?不知道我喝酒喝多了现在有些看不清了吗,滚蛋滚蛋。”
计开听到这等评价,面红耳赤,他开口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书法造诣是连当今翌朝皇帝都评价过,有望成为第二个书圣的大材,你以为你随便写个破诗就了不起了?”
谁成想面前这位先生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喝了口酒,用余光看着计开说道:“怎么?那文姓皇帝的书法水平如同书圣一般还是怎的?他说你是书圣就是书圣了?”
众人大惊,这大逆不道的话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可就如同造反,是要杀无赦,诛九族的!
“先生怕是喝多了,这话本世子就当做没听见,但万万不可再如此妄言,不然本世子也没有办法了。”文熠世子这次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拉低,似乎暗中在提醒这位先生。
而常青也是摇了摇白大哥的手臂,白大哥一把扒拉开,说道:“得得得,不说了还不行吗。”
随后他又猛地灌了一口酒:“你们每人只需写一个‘永’字,写多了一律不看,哦对,我也只教一个人,你们可小心点写啊。”
这下可使人犯了难,所有人都开始低头沉思,再没有人敢莽撞的上去,计开看到没有人言语了,便也不敢再继续大吵大闹,灰溜溜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喝着闷酒。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