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幽州,蓟城,傲寒殿。
一位身着蓝金色龙袍的老者凝望着南方的天空,一直都不苟言笑的他少有的轻笑了两声,伴随着一阵无奈和惋惜的叹息,摇了摇头。
这名蓝金色龙袍老者身后站有一紫服腰佩金玉带的儒雅男子,他此时施礼躬身,轻言开口道:“武帝,三皇子”
“不见。”不等这位紫服男子说完,这北方王朝的帝王便直接开口拒绝。
紫服男子听后,对着身后的侍卫做了个手势,随后对着寒武帝的背影说道:“北方蛮族最近渐渐安静了下来,傲寒长城的压力变小了不少。”
寒武帝听后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这紫服男子见寒武帝并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便恭敬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寒武帝转过身来,向着龙椅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对着紫服男子问道:“国师,你说敬儿来,所为何事啊。”
国师恭敬的回答道:“大翌翌平帝驾崩,三皇子无非是借此机会请武帝南下伐翌。”
“那国师认为,孤应当如何?”
“武帝早已心中有数,不然就不会拒绝接见三皇子了,不是吗?”
寒武帝听到国师的回答,仰头大笑,这着实让傲寒殿内的婢女心中惊了一下,一直板着个脸的皇帝,今天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露出笑意了。
“国师,你可是深知孤的心意啊。”寒武帝说道。
国师轻轻抖了抖官袍,双手叠起,身子微微前倾,温和恭敬道:“羊顾只是常伴龙侧,便能稍知武帝的一些想法,但远达不到深知的地步。”
寒武帝坐在龙椅之上,轻声开口道:“敬儿杀心太重,现如今的世道应当尽量减少战争,他总是如此这般,这帝位,交给他孤不放心,可是孤也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其余三个全是女儿身,国师,孤该如何是好。”
国师羊顾上前几步,低声道:“羊顾有一计,但或许会冒犯天下之大不讳。”
“说来与孤听听。”
国师羊顾又是上前几步,附在寒武帝耳边低语了几句,寒武帝猛地转头盯着国师羊顾:“这”
“武帝,现如今,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吧?羊顾也只是建议,武帝大可当做没听到。”羊顾退后了几步,继续摆出刚刚恭敬的姿态,对着寒武帝说道。
寒武帝挥了挥手,“孤再斟酌斟酌,国师,孤有些乏了。”
国师羊顾再次施礼,随后退出了傲寒殿。
在国师羊顾走后,寒武帝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了起来,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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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顾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上,他进了自己的书房坐了下来,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后闭上了眼睛,用手指轻轻揉着这自己的头部两侧,突然他猛的睁眼,伸出手向前虚握,大喝一声:“谁!”
只见无数道冰凌在前方一丈余停下,齐齐悬空,针对着被困于中间,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神秘人影。
这神秘人身着拖地黑袍,黑色布帽连着黑色长袍,盖在其的头上,而这人还带有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黑色人脸面具。
黑袍人丝毫不惧怕周身十几根含有刺骨杀机的冰凌,向前猛踏一步,冰凌尽碎,随后伸出右手一挥,这间书房便仿佛被天地隔绝了一般。
“林望玄,你要是需要见我,提前告知一声,总是冷不丁的闯进别人的私家宅邸,是很冒犯无礼的。”羊顾皱着某头说道。
这被称为林望玄的黑袍人没有去接羊顾的话茬,而是用着一道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奇怪声音,开口厉声问道:“飞衡,那刺杀上官落和那人儿子的人手,是你派去的!?”
羊顾听后,将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依旧是皱着眉头,此时的他没有了在傲寒殿上面对寒武帝的儒雅随和,气息有些冷。
“是我,但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黑袍人往前走了两步,这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稠了很多,让羊顾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羊顾身子向右倾斜,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并不在意林望玄的步步紧逼。
“林望玄,你倒不必如此生气,怀安镇以张天铓为子占角,荒葬山山主与秦青山走两步小尖形成虎口之势,你在此旁落子有二,将唯二两处断点都封了去,谁去了不是死?无论如何都做不活的。”
林望玄听到羊顾此番说辞后止住了脚步。
羊顾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林望玄,此地被称为万物初始之地,此地之人为炎黄子孙,此地之族被称为华夏大族,你林望玄被委以重任,以这神话大地为局,两千年来落子无数,为的是孕育与制衡祖地之内的天地气运,我羊顾早就知道,可总是放眼天地大势,有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就会被你自然而然的忽略。”
林望玄皱了皱眉道:“飞衡,你什么意思。”
羊顾将身体坐直,两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双手交叉于腹前。
“林望玄,虽然你很好的制衡了祖地两千余年,但不得不说,你林望玄不如我羊顾。”
羊顾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沉默在面具之后的林望玄。
“我很早就知道你步下的后手,但仍旧派人前去,就此而言,你能想到几点?”
林望玄依旧沉默,这次羊顾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等待着林望玄的回答。
“三点。”
羊顾听到林望玄的话语后眉毛一挑,似乎很出乎他的意料。
“哦?说说是那三点?”
“明知不可为却故意而为之,其一,是为了引蛇出洞,其二,是为了间接的保护,让另外一拨想杀帝子的人望而生畏。”
羊顾笑着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那张似哭似笑的人脸面具。
“这是我认为你能猜到的两点,第三点是什么,说说看?”
林望玄缓缓走出一步。
“因为你本就想让轩辕的人去送死。”
羊顾听后顿了一下,随后仰头大笑。
“好好好,林望玄,能看到这一点着实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林望玄说完,便不再言语,羊顾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水珠后,开口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林望玄,就凭你这句话,就值得我告诉你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