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一支吗?”关锦萍有意无意地推了推桌上的烟盒。
“不了……我在戒烟。”熊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个女人明显是在找自己的不自在。
尽管对面的男人脸上开始不好看了,但关大美女还是我行我素,她夹着香烟红唇轻启慢慢说道:“听说已经有公司给熊先生下了聘书?只要你一出去就能走马上任,这可真是恭喜啊。”
“哼,好说……好说。”
“是哪家大财主这么有眼光啊?能说给我听听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吧?”
“没有的事儿,我只是好奇,时隔三十多年,这家叫‘奥利玛管道疏通服务’的小公司居然还存在,想必老板一定是个很念旧的人吧?”
“那又怎么样?”
“公司里,只剩下你一个员工了吧?”关锦萍摸出了个小巧的便携烟灰盒,托在手里轻轻把燃烧了一半的烟卷放在打开的盒口,但并没有动手掸去上面积累起来的烟灰。
“……你什么意思?”
“哦,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熊先生而已,可别像你的同事们一样,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到头来连养老金都拿不到……”她半闭着美目,仿佛在观察手上的烟卷一样。
越烧越多的灰白色烟灰此时终于屈服于重力,从烟卷上跌落入下面的烟灰盒中。
“熊先生如此精明,不会不知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典故吧……”
关锦萍抬起眼皮,妙目如钩撩拨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此时的她,展现出摄人心魄的美色,像极了古画中蛊惑人心的妖狐。
熊闵不禁咽了口唾沫。这个女人太会了,再让她这么秀上几分钟,估计自己真的会把持不住。但同时她的话里却暗藏着杀机,一旦全盘计划顺利完成,自己是不是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成了只会平添麻烦的累赘?
之前和律师谈话的时候得知了大老板已经仙逝,现在发话的是他的大女儿。没想到自己被这个叫ttea的鸟机关抓回来的时候,天都变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先父老属下的自己会不会让新掌权的大小姐觉得拿捏不住呢?
再加上原本自己手上的差事也没办利索,闫玲目前还下落不明,而这个“私生女”的存在对于现今赫茨家的大小姐来说绝对是个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个自己同父异母的“阿姊”来,跟自己一争天下。
一个父辈遗留下来的,办事不得力的前朝老臣,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处境并不安泰啊……
他放在膝头上相互交叉的手掌开始不安地绕起了大拇指:“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语气也开始变得不那么笃定。
还差一点点了,关锦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术开始奏效了,但现在不能急,就像在煎蛋时不能急着翻面一样。
她吸了口烟,好好回味了一番才慢慢吐出:“我只是想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门路多留一条总是好的,如果熊先生这些日子来有从律师朋友那里听到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说出来大家交个朋友?毕竟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在周围缭绕着的烟气氤氲中,关锦萍再一次勾起红唇,妖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