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笑着,十分无所谓地道:“一个冲动的少年剑修,突然出现,然后在这跃龙国将与一些剑道宗师决斗,一试自己剑上的高低,而后消失,这就是南来客。这个只出现过短短岁月的南来客很重要吗?”
乔兴愣住,他望着应天,他想起。
夏至日那天,那位少年城主陶阳,在得知了眼前的少年就是南来客之后,问了一个让其他人都觉得十分奇怪的问题。
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来客到底是什么人?
应天见他眉头深锁,反而笑着道:“所以答案是我就是我。因此你又何必纠结称呼的问题呢?乔叔。”
乔兴抬眼望着这个一袭青衫的青年,与一年前所见的并无不同,于是舒展了眉头,也不再去纠结那称呼上的问题,似乎这两个字又突然顺耳了起来。
于是乔兴改口,第二次问道:“南来客是你吗?”
应天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乔叔,这样追根究底,就让人讨厌了。”
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心中有数的乔兴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个不必明说的答案。
乔兴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转身,向着应天跪了下来,然后工工整整地磕了一个头,随后道:“这是为了多谢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没有来得及,如今终于补上了。”
应天有点尴尬,他实在是不擅长直面人们的谢意,而且还这么郑重。
乔兴却很快地站起了身,然后十分自然地对应天道:“小天,你放心好了,你不在的时间,要是有什么人来找茬,我会护住这里的。”
应天却道:“比起这个,你能不能让你女儿少指点一些铃兰的剑术,我怕她把铃兰给带偏了。”
乔兴又变回了那个同往常一样,和蔼的大叔,笑眯眯地道:“我看不会。毕竟我女儿的剑术不是你指点的吗?不然她怎么能过上次的剑术考试,搞得那些学校的老师们又左右纠结,没了理由阻止她下学期继续学下去。有你在有品质保障啊!”
应天扶额,道:“乔叔,做个人吧!”
“做什么人,你忘了吗?我可是大妖啊!”
应天也笑了一声,然后整了整长袖,出了门。
在城南的那片专门用来停靠别处来的方舟的渡口,现在停靠着数量可观的大小方舟。
这些方舟的个体之间有很大的差别。
大的几乎可以装下一整个墨龙司包括清洁员和花匠在内的所有人,而小的则更像是那种公园里情侣泛舟用的双人小船。
有的是金碧堂皇,装点着许多的宝石坠饰,有的雕栏画栋,栏柱漆红,飘散着馥郁花香,有身着花裙的侍女站在船头,微笑地迎接来客,还有的极为简谱,一只木舟上站了个身披蓑衣的傀儡艄公。
应天手中那张青灰色请柬封面上的那柄小剑却是缓缓从纸上剥离了出来,轻轻薄薄地飘在应天的身前,将他引到其中的那一只方舟前。
这是一只造型古朴,带有船舱的木舸,看船舱的大小载个百十人都不会嫌挤。
船头船尾都雕着剑的模样,船舱的入门口用竹帘遮着,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人客的形影。
到达之后,那柄小剑就有缓缓地落回了请柬之上。
站在甲板上的那个红衣少女绯绯对他桀然一笑,然后招呼道:“您终于来了!”
似乎是听到了少女的话语,船舱之中也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还不该死的快上船!竟然要我们等个无名小卒,烦死了!”
这个声音极为不友善,让甲板上的绯绯皱了皱眉,有些为难。
应天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变化,不让绯绯为难,直径快步上船。
他撩开了竹帘,显露出船舱内的风景。
这艘方舟虽然从外观来看也是十分简朴,但是舱内的布置却是雅致极了,红木圆桌上是白石的贴面,上面放置了些水果点心和茶水,作为消闲之物。两侧的窗户便则摆放着垫了软垫的木榻,供以休息或高空观景之用。四周的角落也也有盆景花瓶之类作为点缀。
而在那圆桌之前坐的就是刚才出声的那个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