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镇离十万大山还有不短的一段路,我们先驱车前行,进山时经过的最后一个苗寨叫毒龙寨,乃苗族十八寨之首,此寨一直与世隔绝,直到最近一年才与外界来往,所以路也是刚刚通了不久,并不好走,到了毒龙寨我们把车子放在了寨子中,然后步行上山。
我们把车子停到独龙寨的嗮谷场,然后打点行装,整理了一会儿,每个人都背上了一个大大的登山包,塞的慢慢的,就连福娃都背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身体还要大的登山包,对此福娃抗议过几次,但都被张萌萌无情驳回。
我们开始朝寨子后的泥路上山,因为有蒙巡在,福娃不能在飞行,这让习惯了飞来飞去的她极为不适应,背着一个登山包,在坎坷的山路上行走,一扭一扭的十分滑稽。
徒步跋涉,自然比坐车上面要辛苦些,不过大家都不是普通人,张萌萌和李云天自不必说,我在张萌萌的逼迫下每天锻炼身体,此时又有金蝉蛊在身,这点山路自然也不在话下,蒙巡当过兵,体能上也可以,所以也不觉得辛苦。
走了一会儿,路旁的田地都变成了树林子,道路崎岖,昨天下了一场小雪,此时太阳一照化为雨水,渗入地面,道路更加泥泞。
走过了一个山坳弯子,又看到几处木头房屋在山下,蒙巡说这是进山前最后有人的地方了,再往里面,就是大山树林子,没得人啦,你们要是谁口渴了,就赶紧去讨口水喝吧!
我们身上虽然也带了水,但不知道要在深山徘徊几日,水当然要能省则省,我便让蒙巡带着我去讨口水喝。
出来的是一个老奶奶,骨瘦如才,皮肤和先前看到的龙婆有几分相似,黝黑黝黑的,昏黄的眼睛里糊满眼屎,不过她身上倒是洗得蛮干净,不然我还真不敢喝她家的水。
蒙巡说明来意,老人家热情的将我俩领进厨房,递给我一个水瓢,我碗了一瓢水喝,那水喝起来十分甘甜,我忍不住多喝了俩口,然后将水瓢递给蒙巡,他喝了几口后也说这水甜。
老奶奶笑眯眯,说放了蜂糖罐(一种植物果实,泡水喝时是甜的,像蜜蜂,故而得名)呢。
我和蒙巡都觉得这水十分好喝,于是一商量把军用水壶的水全部倒掉,然后把这里的水给灌进去,灌满后,我说要付钱给老人家,老人不肯收,说几口水,哪里能给钱呢?
来回推让了几次,老人坚决不肯收,我只好作罢,再三感谢后离开。这段插曲过后,继续赶路。
我养伤的这几日,张萌萌每天早出晚归,到处打听冰蚕的消息,倒是有了一些收获,有位老辈人说冰蚕喜欢喝早上的露水,平时住在阳光嗮不到的地方,十万大山深处有一个寒冰洞,终年寒气笼罩,据说有人在那附近见到过冰蚕。
除此之外,零也在网上找到了一些关于冰蚕的信息:“冰蚕,传说中的一种蚕,据《拾遗记》卷十记载:“员峤山有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复之,然后作茧,长一寸其色五彩。又《春秋异考》记载,冰蚕,性至阴,有剧毒,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做琴弦,远胜凡丝矣,然遇火即化。”
寒冰洞位于十万大山深处,步行至少需要俩天的路程,山路难行,密林茂盛,小径都是打材人踩出来的,又细又不好走。
路上泥泞,幸好来之前我换了登山鞋,不然道路如此泥泞,有些树林茂密的地方,阳关嗮不到,积雪还未化,走起来不免打滑,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滑到了几次,还好没有受伤。
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我脚下打滑,跌进了溪里,幸亏张萌萌反应快一把将我拽了上来,可是全身都湿透了,又冷又冻。
山内树林茂密,所以要比外边黑的早一些,虽然只是下午四点左右,但是山内已经是昏沉沉的,再看我瑟瑟发抖的样子,显然不能再赶路。
最后大家一商量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在溪边选了一块避风的高地,蒙巡和李云天开始搭帐篷,张萌萌去附近拾些木材,准备一会儿生火做饭。
福娃放下背包也跟了过去,这一路行来学常人走路,快憋死她了。
三顶帐篷很快搭好,我跑进中间的一顶帐篷,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再出来时,外边已经生好火,蒙巡正熟练的在火堆上架锅准备做饭。
张萌萌在一旁打副手,李云天则拿着一根木棍递到福娃面前,耳语了几句,然后身体挡住福娃,过了一会儿我就见他手里木棍头变成尖的了,而福娃正不断向外吐着吐沫,嘴角还挂着树沫。
李云天揉了揉福娃的脑袋,然后拿着被福娃啃成的“标枪”来到小溪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溪流。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猛的将木棍桶进溪流里,再拿上来时,上面扎着一条鱼,李云天将那条鱼扔给福娃,然后再次将目光转向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