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窗帘,打开灯,楚河扯下床单铺在地上,然后把行李箱平放在床单上,轻轻拉开拉链。
边沿的缝隙里有头发卡住了拉链,楚河很小心的把拉链掀开,没有伤及头发。
箱子打开,血腥和酸臭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两条被折成v字形的腿,它们整齐的摆放在箱子的第一层。
楚河的手颤了一下,面无表情的他把沾着血的腿拿开,露出了周岳的躯干。
这具躯干是倒扣着的,四肢的刀口都被放了止血膜和血管夹,应该是避免他在被折磨的时候失血过多死掉。
楚河把他的躯干翻了过来,露出了腹部的一条长长的切口。
内脏已经被掏空,周岳的头颅塞在里边。
楚河的手一直在抖,但脸上没有表情,他轻轻的拔出周岳的头颅,调转过来。
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没有双眼,只有几个血淋淋的洞。
楚河用颤抖的手拨开了这个男人的下巴。
一截被嚼烂了的舌头落在了洁白的床单上,鲜红刺眼。
楚河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的手颤动了起来,这颤动从手臂延伸到肩膀,然后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做到了。
他没有开口。
虽然楚河的布局失败了,但他死都没有开口……
愤懑,悲伤,压抑,说不出的情绪搅动着他的心脏,每一下心跳都仿佛一击重锤捶打在心口。
他眼眶有些红,额头浮现出一片青筋,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指尖触摸着周岳的眼眶,鼻骨,耳蜗,仔细的观察着这些刀痕——精准,干脆,锋锐,没有一丝颤抖。
这就是岳止水的刀。
何洝洁说过,同位阶,没人能抗衡岳止水。
潘凤说过,他在暴走状态下也不是岳止水一合之敌。
岳止风说过,岳止水拥有和三阶高级媲美的“底牌”。
周岳死之前曾经对楚河说过,岳止水很强,非常非常强。
周岳死之后,又用自己身上的伤痕再次对楚河强调了一遍这个事实。
岳止水很强。
“我知道了。”楚河把他的尸体用床单包裹起来,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周岳,我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我不该忽略周某。第二个,我之前说错了,你不是狗,你是个男人。”
楚河的鼻翼动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欠你的,一点点讨回来。”
他站起身,握住那个空荡荡的拉杆箱,戴上了戒指。
空间碎裂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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