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眼睛刚一睁开就对上小领黑溜溜的大眼睛,我第一反应是害怕,后来一回神,马上笑问:“醒了多久。在无聊吗?不好意思,我睡太久了。”
小领乖巧的摇摇头,跟他来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我担心陆凡取出哑虫的时候伤了他舌头,万一再也说不上话了要怎么办。
太乖巧了,那种有别于本性的压抑感,他更像是害怕到什么都不敢做才会有的小心翼翼。
感觉出我刚才的表现或许吓到他了,我立马道歉:“小领真对不起,我可能有点起床气,如果有时候你看到我早上起来好像很凶,可以原谅我吗?”
小领愣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次简单吃完早饭,我妈漫不经心的说要跟陆凡一起到商场逛逛。我一看这又是丈母娘考验女婿的把戏了,忙不迭的说:“妈,我跟陆凡上午还有点事,我们下午去行不?”
我妈淡淡的扫我一眼,风淡云轻的,可内心肯定是汹涌澎湃的,她会认为是我胳膊肘往外拐的举动。会在单独时间里骂得我狗血淋头,我想到就紧张。
陆凡却一如既往的淡定,我吃完饭回房间换衣服,出来后我妈乐呵呵的,笑得跟花一样灿烂。答应帮忙照看小领,还特地嘱咐我们好好玩玩久点没关系,甚至说出明天再回家都可以的荒谬言论。
茫然的出了家门,我问陆凡究竟怎么回事,他没说。
为了确认地址正确,滚滚又发了一遍(www.biquwu.cn)独眼司机的家庭地址过来,我一看是城中区的老城区里,到了之后也能看出环境很不好的样子。
到了地方,我对着地址上的门敲了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拉开门,精神状态极差。面黄肌瘦不说,态度也很不好。蛮横的问我们什么事,我说我们是为了之前开末班车的师傅来的,结果他脸色一变。“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了。他系乐巴。
这一看就不对劲的举动,我又跟陆凡交换个眼神,猛得拍着门在外面喊:“我来只想问清楚几件事情,麻烦你看下门好吗,我们不是坏人。”
我刚说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又说:“跟你说句实话,我们是汽车公司叫来送余款的,这钱你们还要不要。”
结果过了一分钟不到,门果然拉开一条缝,那人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的问:“什么余款?”
“是这样的,之前不是送了笔钱过来吗,还有十万余款没给,我们这就给你们送过来,我们过来问问,是要现金吗?”
独眼司机为了帮父亲治病去开那轻易就送命的末班公交车,家庭条件自然不好,特别现在他人死之后,如果要堵住家人的嘴,肯定会送一笔钱过来,看这男人刚才的反应就清楚。只有提到钱这方面,才能让对方掉以轻心。
对方果然眼前一亮,猛点头:“要现金,拿来!”
门缝拉开更多,他伸出手,迫不及待的。
“可我们还要跟你确定一些事情,你必须配合我们才能把这钱给你,毕竟我们怕你单方面告诉别人,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会不会,我保证不说,你们快把钱拿来,拿来!”
“那不行,我们必须跟你交涉之后确保这点才能把钱给你。”
一番不算太友好的交谈后,男人准许我们进屋,一进客厅伴随着发锈的潮湿味,很不好闻,那人又再朝我伸手管我要钱。
我说:“司机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哥。”他吸了吸鼻子。
“那你爸呢。”
他指了指一件关上门的房间:“里面。”
我狐疑:“你哥干这个不就是为了给你爸治病么,怎么没送到医院去?”
他有点不耐烦:“没钱治病,我哥都死了,你们拿就拿了五万块钱过来,赶紧的,剩下的快给我。”
“五万块不是钱?还不够治病的?之前的呢,之前不是也发过他工资么。”这是我大胆胡诌的,为了让他信我们身份。
“什么怎么样?是不是不打算给钱了?信不信我今晚不把我哥骨灰盒抱去埋了,大不了不要你们这钱!”他说是这么说,可声音虚得很。
我一听,有戏!
赶紧追问:“那这样,你把骨灰盒现在给我们,我们马上去取十万块钱出来给你。”
这不正是断掉这环节的时机么!只要把骨灰盒抢过来,让他们没及时发现缺了这一环不可能连续七天收到魂,不就可以乘机放出我三姨么。
“你们到底是谁?”男人突然声音一紧,颇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