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墥
徐嬷嬷将他的碗夺下来,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呆在那里,过了片刻,才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抹泪道:“殿下,我的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楚景弦声音毫无起伏:“嬷嬷,我没事!跟母妃说,不用担心!”
徐嬷嬷看一眼碗中的吃食,在昭庆宫,即使最低等的太监和宫女也不会吃这种东西。她道:“殿下,你别吃这些,老奴去给你买些吃食拿来!”
楚景弦淡淡地道:“左右不过是果腹之物,无妨!”说着,从徐嬷嬷手中把碗拿过去,再次往嘴里扒饭。
怎么能不吃呢?他要把每一口都记在心上!
只有真正的记到心里去,他才会记得为什么他今天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他才会知道,他以为他这样是保护了别人,原来到头来他谁也护不了!
他抬起头来,道:“嬷嬷,我很好!这里阴湿,你的腿以前受过伤,阴湿地方待久了会疼痛,不要在这里多待了,回去吧。”
徐嬷嬷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但是叫她这么走,她心中难过得紧!尤其是想到进来时候,狱卒们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
所以,她又不动声色地打听了一会儿。有银子开路,又有她在宫中多年的世故和敏锐,她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这让她更是吃惊又担心,急忙回到宫中回报德妃:“娘娘,七殿下在天牢里,竟然有人要害他。那些狱卒都死了,如果七殿下吃了,死的就是七殿下!”
“天牢里的吃食,又粗又硬又干,那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七殿下向来爱美食,只吃好吃的。可是在那里,竟然吃那些东西。”
“娘娘,七殿下太苦了。再这么下去,七殿下怎么办?”
……
德妃亦是听得心疼不已。
她只是一个宫妃,能做的有限,但是,弦儿遭遇这样的苦,若仅仅是苦还罢了,还有生命危险,叫她这个做母妃的袖手旁观,她做不到。
她道:“给本宫梳妆,本宫再去求皇上!”
“什么事要求朕?”一个声音传来。
德妃徐嬷嬷都吃了一惊,忙行礼,这次皇上过来,竟然是悄无声息的,没有太监唱报。
德妃道:“臣妾参见皇上!”
“你身子还没大好,快起来!”皇上声音还算温柔。
德妃却没有起身,她低垂下头,跪在那里没动。
此时德妃还没有梳妆,她一头青丝垂下,穿着纯色的宫装,肩头瘦削,整个人看着清减了不少。
皇上难得心中有了一丝怜惜,道:“你这是做什么?”
德妃伏地道:“求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