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下来,从陆海棠肄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年时光,两个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差,但总归是留着一些情谊。
“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微凉的风吹动着竹林的叶子哗哗作响,秋天晚上的风很刺骨,就像是这句话一样。
“真是老套。”陆海棠喝了一杯酒,摇头晃脑的说道:“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烦恼,深秋,半夜,竹林,浊酒,一刀两断,这太老套。”
女子沉默了更长时间,似乎就连始终都无比挺拔的身体在这一刻都是微微弯下了一些,如她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有这些麻烦且累赘的情感。
“你以前说过,书里那些痴男怨女总是这么分别的。”
陆海棠诧异的望着她,调侃道:“我并非痴男,你也不是怨女,何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太别扭。”
的确太别扭。
女子不再说话,两个人也早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当陆海棠再度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后,抬头看去却发现眼前早已没有了任何人。
他自嘲一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喝了起来。
“俗,太俗,真俗。”
陆海棠打了个酒嗝,抬头看着簌簌飘落的竹叶,咧了咧嘴。
“真他妈俗。”
宁北今夜并没有找到陆海棠,哪怕是秦长鱼动用了秦家的探子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个满口花花的公子哥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第二天早上方才提着酒壶醉醺醺的出现在了二人的小破院子里,抬腿踹开了大门。
“一大早就喝这么多,也不怕醉死自己。”
秦长鱼目光不善的看着进门的陆海棠,他已经从宁北口中得知了春宫图的事情,对于这位的不靠谱再度有了更深层次的领略。
“一大早?”陆海棠挑了挑眉毛,摇头说道:“这酒我是昨天晚上开始喝的,和今早有什么关系?”
与喝醉的人是没办法沟通且讲道理的。
秦长鱼没有理会,心中想的更多的是昨晚这个人究竟去了哪里,才能让秦家都没办法发现他的踪迹。
“宁北呢?我这春宫图是不是点睛之笔?你能活到现在全靠我这本春宫图。”
他踩在石凳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盘花生米放在上面,一粒一粒的扔到嘴里。
他喊了一会儿见没人答应,便要走进屋子一探究竟,一步三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地上。
只是还没等走进去便听见宁北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陆海棠?”
陆海棠回头看去,只见宁北手里提着吃食从门外走了进来,看样子今天起得很早。
“早上不该喝这么多的酒。”
宁北走到他身旁坐下,将买来的吃食摆放出来。
陆海棠跟着做下,也不见外,拿起一碗粥喝了一口,舒畅的长出一口气,强调道:“这酒是昨晚喝的,与今早没关系。”
“昨晚去哪儿了?”
“和一个娘们做了次俗套且不愉快的告别。”
宁北看着他,对于陆海棠来说,无论是娘们还是醉酒,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正常到了像是平常百姓的一日三餐。
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他看到了陆海棠眼中的无奈,哪怕是前些日子听他说改命这样的大事之时,也不曾有过这样无奈的模样。